诗人与死亡

诗人与死亡

扫地夫杂文2025-11-27 02:21:16
几天前,从广东传来消息:诗人吾桐树(本名曾桓开)在东莞自杀了。诗人吾桐树1979年12月生于广东梅县,2005年7月毕业于暨南大学中文系,获文学学士学位。1995年开始写作,文学作品400余篇(首)见
几天前,从广东传来消息:诗人吾桐树(本名曾桓开)在东莞自杀了。诗人吾桐树1979年12月生于广东梅县,2005年7月毕业于暨南大学中文系,获文学学士学位。1995年开始写作,文学作品400余篇(首)见于《诗刊》《星星》《北京文学》《诗选刊》《歌曲》《扬子江》《中国校园文学》等刊物。获过《人民文学》《天涯》《飞天》《诗潮》等刊征文奖十余次。入选《2003年大学生最佳诗歌》《敦煌2004年卷》等十余个选本。诗人是诗歌界公认的“一位才华横溢、具备广阔创作前景的诗人,一位嫉恶如仇的诗坛斗士,一位热情忠厚的朋友……”
年轻的诗人走了。诗,是这位才华横溢的诗人的灵魂探向世界的触须,它敏感而率真,脆弱而坚韧:在雨中,在风中。那些缥缈的声音/城市的声音,像一台织布机/一台乡村织布机,抽纱,纺织/那些我热爱的声音/记忆中的、想像中的声音/我喜欢一个人倾听——哦,还有/一只蟋蟀,那是一只真正懂得唱歌的蟋蟀/在旁边,为谁的童年注入它那些孤独/那不着边际的飞翔的梦/像要穿过屋角那低矮的天空/每个人都是声音的玩具/没有/声音不扯动我们的血脉呵/抽出纱来,纺出我们的梦/没有哪种记忆不是在水中/捞起来的潮湿的布匹/我爱在城市的高楼聆听——/在风中,在雨中。/某种隐约的忧郁,从头而降/淋湿了我的黑发,褪去青春的颜色(梧桐树《声音》)
诗人生前曾经有过这样的真情告白:“我唯一可以自诩的也许不是我能写,而是我可以自由地去思考。尽管,我知道我在思考面前多么胆怯而卑微。人的自由是,面对问题的时候,必须从多种可能中作出一个也是唯一的选择;诗人的自由是,可以在多种途径注释思考的问题的时候,选择自己喜欢的也是最好的一种倾诉方式。还得面对这么一个事实:我们最多只能写出诗意的一半,那一半就是在思考和陈述的时候被排斥和耗散掉了,那一半注定诗歌的生命力永远是鲜活的。”
诗歌的生命力永远是鲜活的,但诗人年轻的生命结束了。
这让我再次在脑子里闪现出那个沉重的命题——“诗人与死亡”。
我找到这样一段“中国诗人自杀备忘录”——
“屈原以其毁灭生命的自杀悲剧卓越独立于华夏文化史的源头,为后世文人仰之弥,它成为2000年后一位中国现代诗人朱湘企图寻求的最终的答案,答案没有找到,朱湘的生命也送给了水。文化巨擘王国维于1927年在北京颐和园自沉昆明湖。著名文艺评论家陈笑雨于1966年沉于永定河。著名作家李广田1968年则以凉冰的池水作为永远安息的栖身地。鸳鸯蝴蝶派代表人物周瘦鹃1968年与清凉的井水溶为一体。北大诗人戈麦自溺于海南三亚。翻开新中国诗人自杀的名册,一个个你熟悉的或陌生的名子都让你感到触目惊心:新月派重要成员之一陈梦家,《红岩》作者罗广斌,散文家杨朔,翻译家傅雷,历史学家翦伯赞、吴晗,杂文家邓拓,著名诗人闻捷,戏剧家田汉,著名小说家赵树理,文艺理论家以群,美学家吕荧,文学评论家邵荃麟,候金镜、胡先、陶然。他们是在文化大革命的岁月中加入中国诗人自杀行列的,每个名字的背后都有一份灵魂撒裂的无言的抗争和控诉。这是一个时代诗人的集体悲剧,因为一个完全扼杀了诗意的时代,在一个根本不需要诗人的时代,诗被杀了,诗人的诗魂也被杀了。翻开20世纪未,中国诗人自杀的多米诺骨牌仿佛又一次砰然发动,些有名的无名的苦难的脆弱的生命,以英雄式的沉默加入了黑色的死亡游戏:海子、蝌蚪、方向、顾城、昌耀、徐迟、三毛、陈幼京,余地……”
这段备忘录,至少唤起了我们对同时代的几个诗人以及其他们如何走向永恒的一些回忆……
顾城是像徐志摩一样活在梦里的诗人,他的“诗人之死”竟带有“罪与罚”的宿命意味。在上个世纪的“朦胧诗”时代,顾城是被称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他那首只有两句话的著名诗篇《一代人》是他的标签之作,同时也成了刚从劫难中苏醒的“一代人”的精神箴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自此,一个青春的孩子般的诗人在新诗的星空划过了短瞬的十年。
也许是因为顾城太天真、太童话了,致使他追求的完善在现实面前成为一种无法实现的乌托邦。顾城是一个已经长大了却又不愿长大的孩子,这注定了他必定在时间之河上伤心而焦灼地漂流。穷居小岛,顾城他们的生活是很拮据的。加之有人追求他的妻子,更是将他的完美梦击得残破不堪;于是便有了他所爱的情人“英儿”——在国内诗坛小有名气的麦琪又随一练气功的洋老头私奔离他而去,又因夫妻间一件小小的争吵,他非理智地用斧弑妻然后悬颈自尽悲剧结局。
有人说,顾城是被爱杀死的。在那最后的一瞬,一个神经质的疯狂诗人,似乎在替安徒生完成一个童话:“我相信/那一切都是种子/只有经过埋葬/才有生机”。梦醒来,发现“埋葬”了一个依然还爱着他的生命,只有带着“无知的微笑和眼泪”,把自己也埋葬了:“我愿在这里安歇/在花朵和露水中间/我将重新找到/儿时丢失的情感”。顾城的死亡意识,死亡情结是异常浓重的。当他觉得用来抗击死亡的爱,不能“远离即将来临的黑夜”时,就把自己当“一穗大麦”奉献给死亡。于是,“被太阳晒热的所有生命”,终将被“死亡”所收获。
顾城走了,但他留下《顾城诗全编》继续感动着我们。
海子(原名查海生),是中国70年代新文学史中一位全力冲击文学与生命极限的诗人。在他看来,诗就是那把自由和沉默还给人类的东西。他凭着辉煌的才华、奇迹般的创造力、敏锐的直觉和广博的知识,在极端贫困、单调的生活环境里创作了将近200万字的诗歌、小说、戏剧、论文。他的第一首诗是《亚洲铜》最后一首短诗是《春天,十个海子》。心灵在哭泣,体躯却要飞翔,这就是海子,这就是海子的诗歌——感伤的浪漫主义:“头发/灌满阳光和大沙/我是荒野上一根被晒坏的石柱/耕种黑麦/不要问我那绿色是什么/小鸟像几管颜料/粘住我的面颊/树下有一些穿着服装的陌生人/那是我已走过青海湖,影子滑过钢蓝的冰大坂/不要问我那绿色是什么/土筐挑着土/一步迈上秦岭/秦岭,最初的山/仍然在回忆我们,一窝黄黑的小老袋——孩子啊/不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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