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屈原,可悲的屈原
我是屈原,名平。如果我是愚蠢的,那么我的一生也许会象平地般坦荡。虽不能名垂千古,但也决不会历尽坎坷。如是我是狭隘的,那么我的一生也许会象原野般开阔。虽不能高高在上,但也不至于一再流放。然而,我就是屈原
我是屈原,名平。如果我是愚蠢的,那么我的一生也许会象平地般坦荡。虽不能名垂千古,但也决不会历尽坎坷。
如是我是狭隘的,那么我的一生也许会象原野般开阔。虽不能高高在上,但也不至于一再流放。
然而,我就是屈原,我必定受尽磨难。为什么我的远祖是颛顼高阳氏;为什么高阳氏六代孙季连要成为楚的创业始祖(据《史记?楚世家》);为什么周成王时,季连的曾孙熊绎要受封于楚,成为楚武王;为什么武王的儿子瑕,封采邑于屈;为什么我们屈氏一支历世都担任楚国的显要职位和高级官职?
屈氏,曾经那么赫赫有名的屈氏,曾经有那般显耀光彩的门楣,到了我这时,为什么却一落千丈?
屈原,为什么是“博闻强志”的,而不是愚不可及的?如果我能愚蠢一点,那么我也会见得少些,识得窄些,自然也就不会成为内部嫉妒的对象,更不会成为外人设计的目标。
屈原,既然我得“屈”,为什么又得“原”,我见得多识得广本不是罪过,可我不该“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我是张仪的绊脚石,他当然得除我而后快;既然命运注定我得“屈”,为什么又非得让我做什么左徒、三闾大夫,让奸佞嫉妒,让本该自由驰骋于原野,只需玩乐过一生的我,人人得而诛之?
既然我非得“原”,为什么会是此“原”而非彼“圆”?楚国不过是一个国,我屈原不过是一个官;楚国不过是怀王的地盘,我屈原不过占了三尺之地;楚不过是战国七雄之一,我屈原不过是众多官员中的一员;楚王自己不听劝说,不是我屈原没尽臣子的职责!
天下之大,似乎完全容得下我屈原的。怀王自愿挨打,我凭什么苦苦相劝?子兰自愿献出一切,我凭什么伤心哭泣?他们与张仪沆瀣一切,我凭什么阻拦,又凭什么伤感?
我没有三头六臂,我没有千变万化,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如果我也“随其波而扬其流”,别管它是清还是浊,那么我屈原也能寿终正寝,安得享乐。如果我也能圆能扁,任其搓磨,那么我还有可能跟着张仪跑遍天下,凭我“娴于辞令”之才,合纵连横,翩然于各国,成为怀王之类的座上贵宾。
其实,我就是愚蠢,而且是天底下最愚蠢之人。
楚国,虽是我祖先打下的地盘,可是没人规定我就得为此付出牺牲;屈氏,虽是楚的国姓,可也没人规定屈原得受尽屈辱。
变旧更新,是怀王想有一番作为。吴起变革,让他和他的父辈信心满怀,加上我这个傻子的全力以赴,也曾一度得到了他的支持。然而,变法不够彻底,政权旁落到贵族重臣手中,他们为了保持个人禄位而反对变法。于是,怀王终于认清了我的“真面目”,亲近了那“可爱”的上官大夫而疏远了我。
如果说怀王“庸懦昏聩,不加辨明,就怒疏屈原”是正确的,还不如说我屈原是愚蠢且执迷不悟的。我曾把自己比作春兰,香草,树蕙,我也曾把自己的形象描写得多么地伟大和崇高,“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多么岿然的屈原,简直像一尊凛然的佛;多么高洁的屈原,简直就是一朵亭亭竟直的莲。我自己也为这样的文字而感动:难怪佛的座下是一朵大大的莲。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仅仅因为我是屈原,曾经与楚王血脉相连,这是远远不够的;仅仅因为我兼修外交与内政,也是远远不够的;仅仅因为我的才和贤,更是惨遭妒忌的;仅仅因为我的忠诚与直言,更会遭遇流放,而且越放越远。
不管屈原如何为自己的诚心所感动,不管屈原的心里时刻装着的是楚王与楚国的命运,更不管楚在合纵与连横中走怎么样的路线。屈原仍旧惹恼了那些可爱的贵族,根本原因在于我的政治改革计划触犯了贵族利益,遭到旧贵族们的中伤打击;屈原仍旧被驱逐,因为惹火了不少的小人,怀王也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子兰呢,不用多说,这个始作俑者,怀着对屈原的嫉妒和忌恨,在怀王面前挑拨离间,在张仪面前讨好卖乖,敌友不分,是非不明,为了一己私利,葬送了整个楚国。
要打倒一个屈原还真不容易,贵为王后的郑袖竟然被一对耀眼的白璧收买,竟然亲自出马,成就了一桩肮脏的交易,毁灭了一个洁如白璧的屈原。
当时,我想:楚王真可怜,我一定得助他一臂之力。可惜,天不遂人意,联盟散了,秦楚和了,一个偌大的楚国竟然被一对白璧,一张利嘴换去了。
可怜的屈原,你为什么要为楚王心痛呢?他临死都没想起过你;可叹的屈原,你为什么要为楚国危险而急急奔忙呢?即使你在楚都,又有谁会听从你的劝告呢;可悲的屈原,楚的灭亡既是历史的必然,更是楚王的错误使然,你凭什么要去投江而葬身鱼腹呢?
现在想来,我真的很后悔自己的所为。我是屈原,但我应该既屈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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