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住所忆爸爸(一)
今天是父亲离开四周年的日子。这四年来,一直很想说说自己的父亲,可太多的往事,不知从何说起。昨日晚上躺在床上实在无法入眠,回忆起与父亲在一起的那些岁月,心里很乱。最终总算找出了一个头绪,顺着与父亲共同居
今天是父亲离开四周年的日子。这四年来,一直很想说说自己的父亲,可太多的往事,不知从何说起。昨日晚上躺在床上实在无法入眠,回忆起与父亲在一起的那些岁月,心里很乱。最终总算找出了一个头绪,顺着与父亲共同居住的那些“家”慢慢说来吧。 最早的记忆中,家是在爸爸工作的学校对面的2间租赁的南屋里的。
这2间屋子的房主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家,两口子看着个茶炉,不是那种卖座的茶馆,就是一排有4个眼的炉子,烧开水卖,当时记得很清楚,开水2分钱一暖壶。当时一般人家是烧不起煤炉子的,就是捡些柴火,烧那农村常见的大锅。可能由于锅太大还是别的原因,很少有人家自己烧开水,喝水大都是花2分钱买一壶。这家人就是靠这4个火眼的炉子,养活着一家人。对他家的那红红的炉火和那两口放水的大缸有着太深的印象。这家的男主人脾气不好,还经常要喝些小酒,经常打骂女主人。平时女主人总是默默忍受着,如果哪一日太过分了,女主人就会在把炉火闷上,收拾好小茶馆的一切之后,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开始大骂起来,一直骂到那男主人出来赔礼才收兵。每当此时,邻居们都有那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想想脑体倒挂的事可能那时就有了,我的爸爸在当时可算是有学问的人了,可日子过得远不如这一对夫妻。
这是一个有着3间南屋和2间东屋的小院,因为要临街开茶馆,所以把可以盖北屋的地方留给了茶馆。开始时我们住在南屋东边的2间里,后来因为经济条件搬到了西头的那一间屋里,居住面积缩小了。我不清楚一共在这里住了多少年,只记得妈妈说过。她带着两个哥哥从老家出来跟着在外工作的爸爸来到那个城市,就住在这里了。如果这么算来,在这里应该住了10多年吧。我和后来死去的三哥都是在这院里出生的。
那时没有钟表,不知道我到底是几点出生的,妈妈只说是天擦黑的时候,我1月份出生,那天擦黑的时候,估计也就是下午5点左右吧。由于已经有了3个哥哥,而且家里已经3辈子没有女孩,所以听妈妈说,在爸爸知道妈妈生下的是个女孩时,高兴之情无以言表。从此爸爸多了我这么一个心头肉。应该说爸爸对我的疼爱是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妈妈总是说爸爸将我看成他的掌上明珠,那是真正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妈妈也经常因为爸爸对我的疼爱有加而替那几个哥哥打抱不平。而自我记事起,从没有过哥哥因嫉妒而对我有过什么报复,哥哥们也总是对我疼爱无比。大哥二哥比我大的多自不必说,就连仅比我大一岁的三哥也总是时时处处让着我,俨然做出大哥哥的样子来。所以我是在一家人的百般疼爱与呵护中生活着的。
在这个院子里居住时,我还小,很多事不记得,可有些事却无法忘怀。比如,在这里住时,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家家户户没了锅盆碗灶,而是去吃食堂。去食堂领饭要用野菜换,小脚的妈妈带着两个哥哥去地里挖野菜,大哥用独轮车推着野菜去食堂。记得在这院里,我得了严重的百日咳,差点没了小命。记得在这院里时,妈妈带着两个哥哥下地刨人家收剩下的山芋,有一次特别多,熟睡中的我被哥哥倒山芋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堆山芋,高兴的我简直要跳起来。记得在这个院里妈妈接收了患病的表哥家的孩子。记得在这个院里妈妈从我们的嘴里分东西给小叔吃。记得在这个小院里爸爸那因营养不良而肿的发亮的双腿。记得我趴在妈妈的背上要糠馍吃。
在这小院里时,邻居都很好,不论是那开茶馆的房东夫妻,还是与我们同样租赁这家房子的另一户张姓人家,大家相处的都很好。记得那一年二哥刷碗时,把家里仅有的几个碗全部打碎了,当时妈妈不在家,待她回来看到这情景,简直是怒不可遏,看那架势非要打二哥一顿。这在当时可是不小的事了,哪有那么多钱去买这几只碗呀。可这时张奶奶喊我妈妈过去说是有事,老人家把我妈妈喊过去,心平静气地问我妈妈:“你今天打了孩子那碗还能长一块去吗?如果能你就打吧,如果不能你就不要打孩子。”妈妈听了这话后怒气顿消,二哥也就免去了皮肉之苦。在此后的很长时间里,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家人简直是用上了各种各样的器具,包括捣蒜的蒜锅也用来吃饭。而当时仅存的一个带着大豁子的碗就成了我的固定饭碗。可见我当时的地位。从此之后不论我们打碎了家里的什么,再也没有过妈妈的训斥。
爸爸可是这个院中的知识分子,大家都对他尊敬有加。在老家有个规矩,女儿出嫁,要找德高望重的长辈送女儿去婆家,这长辈叫“送客”。然后女儿婚后回娘家时,这“送客”要坐娘家的上座。记得当时在那小院里,前后有2家的女儿出嫁,爸爸都当了那“送客”。至今记得爸爸坐在那上座上,正襟危坐的模样。
在这个小院里,有着太多的记忆,可有一件事,好像记得特别深刻。那就是每天傍晚,爸爸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坐在小板凳上,我坐在爸爸的腿上,被爸爸晃来晃去,我乐得哈哈笑个不停。那是我每天都在盼着的时刻,感到无比的愉快。以致后来许多年后看到侄儿坐在爸爸的腿上,我还可以想到当时我那种自满的心情。
爸爸是个很严肃的人,加上生活的重负,整日难得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妈妈总是说,只有我能够让爸爸笑,让爸爸开心。
在这个院子里,一家人有过苦,也有过甜。可我确是在一家人,特别是爸爸的万般疼爱中生活着。那里有着爸妈对我的偏爱,有着哥哥们对我的忍让,呵护和纵容。现在有时想想有一个不明白的问题,谁都说,娇惯孩子不好,孩子会不懂事的,可我就是在一家人的娇惯中长大的,可我没有被宠坏,我疼父母,爱兄长。无论做什么事,我会想到别人,会顾及他人的感受,自觉自己是没被宠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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