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微

阿微

大众语文小说2025-03-21 19:03:22
城东一户人家里出落得一位姑娘,人人都唤她为阿微,长的虽说不算清秀倒有几分乖巧,逢人便乖巧地叫上几句,后来父母好不容易孕得一处男丁,却又嫌着老二生来难养便避着当时抓得紧迫的计划生育又育了一胎,遥想着这十
城东一户人家里出落得一位姑娘,人人都唤她为阿微,长的虽说不算清秀倒有几分乖巧,逢人便乖巧地叫上几句,后来父母好不容易孕得一处男丁,却又嫌着老二生来难养便避着当时抓得紧迫的计划生育又育了一胎,遥想着这十月怀胎能一举圆了他们的男丁梦,哪知诞下的老三终究还是个女胎,故此,虚岁均为三年便将他们的年岁一一拉开了距离。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是个屠夫,大多数时候都是众人歇下后凌晨一两点便起身赴往屠宰场,买卖肉的功夫倒也快活,偶尔剩下了几斤几两猪肉便又背回家里,刀法熟练地切去了饭菜食用的部分后,便将它们扔进那个破旧的冰箱的下层里冰着,都说身为屠夫家的孩子每餐每顿总少不了香美的开荤菜,这家的孩子们却随了女主人爱吃素菜的性子,荤菜炒出炉了扑腾着再香的烟儿三个孩子都只是扒拉一小口,余下的便是男主人应尽的义务。
平日里男主人虽说挣钱辛苦,却从没有攒钱的意识,家里的杂物包里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发皱的老红色的存折本,挣到手里头的钱隔三差五便花了个一干二净,还有着勤劳女人都厌恶的坏习惯――喝酒赌博嚼槟榔,但凡是对身体有害的几乎全沾染上了,女主人受不了这乡阁的落魄以及男主人时常的好吃懒做便下了决心去了远的大城市里打工,女主人走的时候,阿微才上二三年级,还是个不会梳头做家务的单纯的女娃娃,老二老三更莫要说了。
女主人一走,男主人要日夜劳作顾不上孩子,这看护娃娃的担子便落到了阿微肩上,那会儿老二已然上了学堂,老三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娃娃,阿微便抽出了周六周日的时间带孩子,那时的小孩子都偏爱五角一包的小零食,阿微每次跑到菜市场里找到男主人的摊位后,便向正在打牌磨麻将的男主人要了钱,阿微每次都瞅准了这个时候才有胆子向男主人要钱,打麻将赢钱的时候钱拿的多一些,当着外人的面要钱自然又会给的多一些,钱一到手,阿微便揣着那些零碎的钱买了吃的,还嘱了老板都要是三等份的。
男主人心情大好的时候孩子们的口袋里零花钱可以放一两张绿色的一位数的票子,没人教过阿微自己的辫子是怎样绑的,她便总不会梳头,男主人其实也不会,却学着邻里妇人的章法用皮筋紧紧地绑了一个结实的发,一梳能还能管两天,但在阿微看来男主人梳头发的力道同他杀猪时破膛时并无两样,每次扯着头皮梳头发,阿微总咬着牙,不让男主人看见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后来,阿微索性弃了自己的欢乐时间,大多时候都守着比自己年幼的老二老三,周六周日里她也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牵着要什么就给买什么,也想有一个自己独享的快乐童年,可她知道自己家里的实况,便慢慢学着把所有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闷在了心里,没人愿意倾听她的故事,她便谁也不告诉。
后来大了些,阿微凭借自己识的字多便用着削的细细的铅笔给远方的女主人写信,虽说稀稀拉拉的,但每次写都是满满的一页,然后折好乖乖放进了黄色的信封里,再让男主人到邮局去寄信,每每收到回信的时候总能乐上一阵。
那会儿阿微的心思还没那么缜密,世事还没看的那么通透,一日从学堂回来的路上,同行的好友差不多都分了道,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巷子里走路,一个陌生的男人人笑嘻嘻地走上前来,说:“小朋友,帮叔叔个忙。”她便傻兮兮地应下了,之后那个陌生人将她带到还未修成的楼道里,说:“叔叔要装的东西在这里。”然后正欲从身后掏出什么时阿微突然听到有人唤自己便又笑着脸匆匆跑了出去,许多年后阿微才意识到那个陌生男人背后藏的是一个可以装得下她的尼龙口袋。
事情发生得突然,阿微在一旁正和伙伴玩耍,便听到了楼道里传来老三的惨叫声,随之望去,望见老二手里的一块碎的玻璃渣子上的尖端染着血,嘴里嘟囔着:“……我不是故意的。”再看见老三的右半边脸上多了一道鲜红的细长的血口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阿微一反应过来就背着老三去找男主人,奈何老三虽小体却极重,一路上阿微又抱又拽又背的拖拖拉拉将老三运到了男主人的摊前,男主人见状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便匆匆停下了手里的牌抱起老三便往医院里跑,到的时候,老三的鲜红的伤口已经变暗了不少,鉴于老三年幼,便没有打麻药愣是周围人按住手脚生生由那弯曲的细长的针在右边脸颊穿梭,来回十几针,一个女孩子家全然破了相。
在阿微看来,苦日子还在继续,一个冬季的白天里,家里失了火,火架子烧了起来,她匆匆跑到缸前舀水灭火却不见奏效,便印是将还在榻里酣睡的老三拖拽出了屋,连电视机都忘了拔线就在外面的走廊上大喊求救,好在后面楼下的一处住户听见了匆匆灭了火,火熄灭后那原先光亮的烤火架便成了一堆黑木块堆成的歪歪扭扭的方块儿,躺在垃圾堆里显得特别突兀。
一日远方的女主人带话来,让婶婶到家来给阿弄个刘海,阿微只管听话的把橡皮筋扒拉下来,然后只见一剪刀下去额头前的一搓头发没了,梳理一番后,婶婶才又开了口:“你妈让剪的,说是更漂亮些。”阿微没有说话,眼巴巴地望着地上的碎发,只在心里念叨着自己本来就长的不好看。
老二老三不断成长,性格倒有时变得尖酸刻薄,要应付的要求便也不易了,阿微的性子也淡了,偶尔与好友嬉闹上一会儿,但独处时脸上再看不到儿时纯真的笑颜,话也少了许多,终于等到女主人回家的时候,阿微见了母亲却总不敢靠近,费了极大的气力才唤了声,“妈。”
女主人一回来便将她离开打工这几年男主人赌博欠下的债还清了,还清后积蓄也不多了,男主人放任她做一个本分的家庭主妇,阿微生来是极其爱狗的,她从乡下迁回了日思夜想的花狗将它带至城里饲养,女主人没多大意见每日饲养,男主人却极为不喜,时常驱赶它跩它,阿微便极力维护她的宝贝,阿微喜欢看自己跷二郎腿时花狗便跑来她腿前伸脑袋摇尾巴时的模样,喜欢给不爱干净的花狗洗澡掐死它身上那些无礼的跳蚤,喜欢它在与其他狗狗嬉闹时隔河与她远望,但一听见她的呼喊就立刻奔回家时的憨态可掬的模样,可惜好景不长,迁居后男主人不准阿微养它,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宰杀了她一世独爱的忠犬,还当了肉美美的肉吞进了肚里,自己当时的懦弱便从此成了她心里的那道永远都不能痊愈的伤疤,直到现在,阿微总是含泪在回忆里搜寻它的背影。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女主人终于忍不住男主人每天只给自己的一丁点包办全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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