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没有回来过
她感觉自己好像走了一生那么久,才走到一扇门前,其实不过六个小时的轮船加上几十分钟的公车。她抬起头再一次确定了房间号。5421,温暖而又冰冷的数字,让她恍恍惚惚的想起了阿信的声嘶力竭:死了都要爱。“咚咚
她感觉自己好像走了一生那么久,才走到一扇门前,其实不过六个小时的轮船加上几十分钟的公车。她抬起头再一次确定了房间号。5421,温暖而又冰冷的数字,让她恍恍惚惚的想起了阿信的声嘶力竭:死了都要爱。
“咚咚咚”,手指落在门上的声音空洞而又寂寞。
门应声打开。她的眼睛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左边靠窗的那一张床,蓝白格格的床单,是这所临海的学校永远不变的调子。
只是床头那幅有着奇怪颜色的鸢尾花不见了,那曾是她花六十块钱从旧货市场买回来的赝品,原本是紫色的,她喜欢的颜色。可是他喜欢蓝色,于是她便把画带回家,调出深深浅浅的蓝,一一涂抹在那些氤氲的紫上,呈现出诡异的色彩。然后得意洋洋的挂到他的床头,说这叫蓝紫色,我们都喜欢的颜色。
书桌上堆满了色彩斑澜的CD,还斜斜的放了一把吉他,她判断着这应该是那台让她嫉妒的发狂的电脑的位置。
她记得他总是神情专注的端坐在电脑前,整个房间只剩下他有节奏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她的无聊的跺脚的声音。她常常趴在他的肩头使劲盯着屏幕上蚂蚁一样的符号直翻白眼:有那么好玩吗?
他头也不回,嘴角微微上扬:我喜欢漂亮的代码。
她赌气一样把脑袋硬塞进他和电脑之间:漂亮的代码?我比它丑吗?为什么不看我?
他总是宠溺的拨拨她的短发,说乖,一会就好,做完了带你去看电影,买冰淇淋给你吃。
她收集了好多这样的承诺,等着他兑现。
她的目光接触到阳台上那些造型夸张的T恤上的时候,很挑剔的判断哪件没有洗干净。
她以前常常对着他刚刚洗过的衣服这样做,然后再由她重新返工。
久而久之他就会在洗衣服之前给她一个电话,她就会穿过一条马路从另一个学校走到他的学校,通常是她进门的时候他刚刚把最后一件衣服挂起来。
后来才知道,那些衣服只是在看见她走到楼下的时候才匆匆浸到水里,然后捞出来,挂出去。
他说他喜欢看她站在一米之外眯起眼睛检查他衣服洗得干不干净的样子,喜欢她嘟嘟嘴指挥他把那些还在嘀嗒水的衣服重新抱回盆里的样子,喜欢看着她认真地洗他的衣服,他总是从背后环住她,把脑袋埋进她的脖颈,一声不吭。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累了。她并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保持肩膀的不动,他常常就这样睡着。
目光回收的过程她惊讶的发现满地的烟蒂。她记得他不抽烟,偶尔的喝酒,说是为了调节气氛。除了他的电脑,唯一的爱好便是陪她去进行她所有的爱好,电影、音乐、走路、旅行……
身边有故意的轻咳声,她回神的刹那发现倚在门框上的年轻男孩用极不耐烦的眼神审视着她。
她歉意地微笑,苏莫在吗?
年轻男孩说没有这个人,然后嘭的一声关上门,硬生生的切断了她的视线。
门内传出男孩子烦躁的声音,这女的是不是有病啊?都来问了几十次了。
十九次,每周一次。她站在门外轻笑着自言自语。
十九个星期以前,他和她的婚礼。
超豪华的车队,驶过她生活的封闭的小镇的时候,需要不停的鸣笛才能像蜗牛一样缓缓前行。她看看身边志得意满的他,忽而陌生,心里的不安和焦躁像潮水一样涌来,她解释给自己听是因为天太热人太多的缘故。
她冲他苦笑,感觉我们像是公园里的大猩猩。
他回的认真,女人一辈子就这一次,我想让你风风光光的。
她顽皮的笑,你的意思是你们男人还有第二次?
他捏她的鼻子,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她嘟起嘴轻捶他的胸口,反被他捉住轻带入怀中,心里的不安因为熟悉的语言动作而沉静下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子,说我还以为你会骑自行车来娶我,我都在礼服底下穿了半裤。说着竟要掀起裙子来给他看。
他急急得捉住那双要闯祸的手,再次把她拥入怀中,说我知道我知道。
她仰起脸看他的眼睛,鼻子皱皱,声音里竟有哽咽,问你真的知道吗?
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忽然僵硬。两个人陷入同一个回忆里。
他们刚毕业那会儿,一无所有,住在廉价的租房里挤公车上下班,唯一的娱乐便是去电影院看过气的电影,便宜些。
那一日,他们看了《大话西游》月光宝盒那一辑,走出影院的时候她还沉浸在故事里抽噎着鼻子。
他篡改电影里的台词逗她,现在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你的面前,请你好好珍惜,千万不要等失去了再追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如此,现在上天要给你一次机会,请你对这个男孩说三个字。
他把右手的食指放在自己的鼻尖上,促狭的看着她。
她破涕为笑,推他一把说,去死吧你。然后跑掉。
他在她的身后大叫,你犯规!你说了四个字!
晚上躺在床上,她忽然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就好像也想不起来他怎么就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一样,仿佛很久了,就是她要嫁他,他会娶她的定式,可是他们从未对彼此明确过那三个字。
终于忍不住问他,睡了吗?
没有动静。
她自言自语,其实我不喜欢至尊宝,等到失去了才说那些有什么用,我喜欢紫霞,我也相信有一天我爱的人会嫁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七彩祥云有点难度。骑自行车娶你你嫁不嫁?”声音闷闷的,原来在装睡。
“七彩祥云只是比喻啦。只要是喜欢的人,赶着牛车也无所谓。”她心里有些激动,仍淡淡回应。
“那要不是盖世英雄呢?”
“谁说我要嫁英雄了?”
“紫霞那句话的前一句,‘我的梦中情人,他是一个盖世英雄’。”
“至尊宝也不过是紫霞一个人的英雄。”
“哦,我懂了。”仍旧闷闷的。
不大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剩下她一直郁闷他到底懂了什么。
可是,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惦记着他骑自行车娶她的事。他却绝口不再提。
他开始拼命工作,早出晚归,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慢慢的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他越来越少的陪她去看电影,索性在新房子里装了家庭影院,可是她仍然一个人在周末去他们常去的电影院,买两张票,她不再为浪费一张电影票斤斤计较,他们好像不再缺钱。
可是她发现生活开始有了大段空白,就像在电脑上输入文字的时候不小心长按了空格键,悬空了一段心情。那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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