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霞染红的不只是孤独
1入夏的时候,柳云路的柳树开始疯长。隔着嘉利来的橱窗看出去,像一张哭脏了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柳树,每个黄昏她都会来这里,坐在最靠窗的位置,把脸侧向窗外,像在期待那凌乱的树枝后面能走出一个白马王
1入夏的时候,柳云路的柳树开始疯长。隔着嘉利来的橱窗看出去,像一张哭脏了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柳树,每个黄昏她都会来这里,坐在最靠窗的位置,把脸侧向窗外,像在期待那凌乱的树枝后面能走出一个白马王子。
又是同样的时间。夕阳从落地窗斜进来,将木制的地板铺成一片金黄。
很职业的白领套装包裹,立起来的雪白的衣领掩不住那一张完美的脸。
没等她说话,我递过早准备好的餐碟,“一杯维他奶,单份燕麦面包,咯。”她笑笑,付过钱之后,依旧选择了那个角落,侧过脸,然后忘掉橱窗内的音乐声与浓浓的奶昔味。
我一直都在想,生活中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与我所虚构的故事里的主角不谋而合。她和她们一样安静,孤独,怀着某种自己都不太明确的期待,念旧而不缱绻过往,锐利的眼神后面只有自己才能读懂的脆弱。
我在跟湘生说起的时候,他笑我:“傻瓜,你写故事写疯了吧,瞎编的故事怎么能成为现实呢,除非你是‘神’伊伊。”
我听出他拐着弯骂我神经病的意思,撇撇嘴不去理他。而通常这种时候,他都会很赖皮的跑过来从身后搂过我的腰,说:“不过,不管你是沈伊伊还是神经病伊伊,我都会守着你一辈子的。我不过是想你分清理想和现实,因为我希望你快乐。”
我窝在湘生怀里,不去解释什么。我知道,要是他见过那女孩,一定也会觉得似曾相识的。
2
湘生这段时间越来越忙,周末也要留在办公室里设计图纸。如他所说,他给了我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安全感。不过也正是因此,我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来一个人做蛋糕,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看柳树长了又枯,绿了又黄。
我放了一张爱尔兰的风笛乐,顺手在书架上挑出一本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在木地板上坐下来,然后竭尽全力的去享受这一切。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站起身的时候,很突兀的听到她的声音,“老规矩,谢谢。”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而是很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杂志。
那是我很熟悉的一家,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一直在坚持写的杂志。
我们有着相同是嗜好,这让我窃喜。
维他奶和燕麦面包。我递到她手里的时候,见到她很职业的笑容。
“没想到你也喜欢这杂志。”我笑着说。
她一边拆着面包包装,一边摇着头说:“不,我是爱着她的故事。”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指尖的地方,竟发现了自己的笔名。“我一直觉得故事里的主角就是我。”她又微笑着补充道。
我一直以为读我故事的人是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突然她在我面前提到对我故事痴迷,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我还在原地发愣。她拎起包站起身来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她回过身来,说:“记得下次再写的时候,我一定要双份燕麦面包。我可不想在故事里都这么孤单。”
原来她早已明了这一切。我笑。
我跟湘生说,我渐渐感觉她像一个迷,以一种不为人知的姿态洞悉着这个世界,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引人猜想。
他瞪着眼睛,一脸的纠结,过了很久,摆着脑袋说:“完了,咱家伊伊真成神经病了。”
我伸手过去挠他。他左躲躲右闪闪,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的设计完成了,通过审核之后会有一笔不菲的报酬,到时候我们再买一套更大的房子,然后,我们就结婚。”
那一刻,一切都仿佛静止下来,只有时钟“滴答”走过夏日浓烈的黄昏,殷红的落霞挤进房间,把一切都渲染得美好而不真实。
3
湘生的设计在公司里引起不小的轰动。领导们不仅兑现了当初的承诺,还决定提拔他做设计部的经理。于是湘生把那些好事的同事都请到极地K歌,以此来安抚人心。
那晚他们喝得很醉,凑在一堆说着“两肋插刀”之类的话。我坐在一旁使劲抽着鼻子,烟酒的味道混杂在我的呼吸里,一阵接着一阵的恶心往心头上涌。
我捂着嘴钻出了房间,趁着上卫生间的间隙,出去换一下空气。
夜幕里的城市显得孤单而生畏,我紧了紧臂膀,感到这盛夏里怪异的寒冷。
极地门口转角的地方是被翻新过的吉安街,地上一道黑影被拖得老长。我走近,然后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翻江倒海的她。我顿了顿,递过去一张纸巾。
她伸过手来接的时候我又看见她千篇一律的笑,完美却并不真实。
“真巧。”她说。
我笑着点点头。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她用纸巾擦拭着嘴,露出一个十分幸运的表情,然后拉着我的手又进了极地。
就在湘生隔壁的房间里。我站在她身后,听她以我为出发点,对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编造着有模有样的谎言,以求全身而退。
几个男人不依,非要她喝下桌上的酒。她抿了抿嘴,整张脸被涨得通红。我看出了她的无奈。
她笑笑,并没有服输,一口气将桌上的五个高脚杯干掉。这时候,那几个脑满肠肥的男人伪善地鼓着掌,一边还称赞着她的海量。
她依旧用笑来掩饰着自己的难受,直到退出极地,她才蹲在地上,面露难色的对我说:“我想你得送我回家。”
4
她的家在柳云路的东段,很新的滨江小区。意外的是,房子的内部结构和家里的摆设都与我所构想的有着出奇的相似。
我站在那扇落地窗前,眺望深夜里的长江,昏黄的路灯将一切烘染得像童话一样温暖。
她在沙发上躺了半天,然后起身到厨房冲了两杯咖啡,是卡夫的麦斯威尔。
她递过来一杯说:“谢谢你替我解围。”
我笑着绕开主题:“这房子很别致。”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透明的玻璃,看上去太空落。”她用勺子搅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是我的男朋友,他喜欢。”
“男朋友?”我有些惊讶,毕竟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她将手里的麦斯威尔吹凉,然后一口气喝掉,对着我笑了笑,就开始讲起了那个关于她和他的故事。
五年前,他们从学校毕业,怀揣着太多的憧憬,开始在这座城市里找工作。他们的第一个梦想就是在临江的地方买一所大房子,他希望有大大的落地窗,而她则希望有个露天的阳台。
可理想终归是理想,他们辗转了两个月,找到的工作不少,却没有一个令他们满意的。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厄运却不期而至。
那晚的夕阳很浓,烧得漫天殷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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