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梦

说梦

行窝散文2025-03-30 16:03:10
记不得是何年何月的梦了,梦的大致情景是这样的:我来到一个登记处,接待我的是一位奇丑的老头。他坐在桌子旁,拿着登记薄问我的籍贯和姓名。我正准备回答,却感到身后被人拽了一下。我回过头去,发现拽我衣服的是一
记不得是何年何月的梦了,梦的大致情景是这样的:我来到一个登记处,接待我的是一位奇丑的老头。他坐在桌子旁,拿着登记薄问我的籍贯和姓名。我正准备回答,却感到身后被人拽了一下。我回过头去,发现拽我衣服的是一位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正微笑着看我。我没理会那位年轻人,想把我的籍贯和姓名完整地报于老头,待我回过头来,却发现那丑老头和桌子都不见了。
我诧异地看着年轻人,他依然含着笑不说一句话。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听到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刚才那位老者是阎王派来的官差,如果他记下你的籍贯和姓名,你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梦醒来,我惊魂未定地看着窗外,夜幕依然笼罩着沉睡的村庄。我睡意全无,心里在想着那位提示我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那段日子,我感到分外难熬,身体的病残产生的自卑,使得我不是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就是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蹒跚于僻静的小路;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和生活中的恶意歧视,我的日记本上写满“满纸辛酸泪”。
那个想取走我生命的“丑老头”太可恶了,我由衷地感谢那位把我从绝路上拽回的年轻人。可那位年轻人究竟是谁呢?
这个问号一直挂在我的心中。我仔细地回想着每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人,我觉得他们好像都是梦中的那位年轻人,又好像都不是。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我依然沉浸在那场梦里。
我正对自己的梦百思不得其解,村委会主任送来一张救济券,说镇里要给困难户照顾一些面粉,拿着那张救济券,就可以从镇里领一袋面粉。
我和娘虽然过得很艰辛,却觉得吃救济粮不是多么光彩的事,也不大愿意接受救济。我拿着救济券对主任说,这袋面粉还是送给更困难的乡邻吧,我们娘儿俩勉强还能过得去。主任握着我的手说,那些困难户都有,面粉虽然不多,也体现了党和政府对咱们的关心啊。
娘不大好意思去镇里拉那袋面粉,为了掩人耳目,她推着架子车抄小路去了镇上。途中经过舅舅那个村庄,有亲戚给她打招呼,娘也是撒谎说,去镇上买些东西。
娘从镇上回来时,已是日近晌午。我揭开用破被单盖着的面粉袋子,竟发现拉回的是两袋子面粉。我问娘是怎么回事,娘给我讲起领面粉的经过。
娘走进镇政府,见那里有几个人在领面粉,便把救济券交给正在作记录的助理员,助理员作了登记后,问起了我的身体状况。
娘叹口气说:“还是那个样子。”
“学前班还在办吗?”助理员看来对我很了解。
娘点点头,诧异地问他怎会认得我。
助理员说,他并不认得我,只是不久前在报上读过我的一篇文章,通过那篇文章,他了解了我的一些情况。
助理员提笔在记录本上画了两下,继而对那边发面粉的工作人员说:“我们破个例吧,为了咱们前天读到了她儿子的文章,就给她两袋子面粉吧!”
娘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同志,这怎么行呢!俺多拉一袋子,别人家得不到怎么办?”
助理员说:“老人家,这不用您操心,镇里保证每个困难户都会得到面粉的。”
听娘讲完领救济面粉的事,我心里充满感激。没想到读者对一位素昧平生的作者还有那样一份淳厚的情谊,在此我只能真诚地说一声:同志,谢谢。
我忽然意识到:那个“丑老头”就是缠绕着我周身的疾病;那位年轻人却是这个在我面临困境之时,对我伸出了援助之手的社会。
以前,我常常过分在意曾经伤害我的“丑老头”的存在,而忽略了生活中还有“拽我一把的年轻人”,以至于我感到生活里总是没有一丝阳光。
我试着改变以往的看破红尘,用一种感恩的态度来面对周围的人和事物。渐渐地,人们说我变乐观了,我的生活中也增添了许多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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