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华东(二)蜜糖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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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列散文2025-10-18 10:55:45
安徽是甜的,蜜糖似的浓甜,舔一点就忘不掉。这自然是形容安徽的好了。豫皖交界,勤说五年前她来过安徽,安徽公路收费员的微笑服务给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没人接她的话茬,大约跟我一样,不以为然吧,微笑哪里没有
安徽是甜的,蜜糖似的浓甜,舔一点就忘不掉。这自然是形容安徽的好了。
豫皖交界,勤说五年前她来过安徽,安徽公路收费员的微笑服务给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没人接她的话茬,大约跟我一样,不以为然吧,微笑哪里没有呢?但是,当我们入皖,走进第一个收费站时,不再这么想了。我们兴致勃勃的接受上帝一样的服务,小峰和强子说,他们愿意多付过路费,多滞留一会,或者前方百米掉头,多看一眼安徽美女蜜糖似的微笑。为此,他们甚至竞争起开车权来。
到第二个收费站之前,强子备好相机,我们也调整好坐姿,侧身向左,准备好好欣赏。起身,正面面对司机,点头,微笑,如初五新月,问候之后,告知你缴费金额,最后,送你祝福话语。年轻貌美,笑颜如花,令人赏心悦目,暖意融融,相较空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小伙们一时亢奋不已,说千里奔波,顷刻烟消云散,并且踊跃担当评委,选出一路最美:蓝色碎花衣服的,宛若撑伞奉茶、唐诗宋词般的清丽婉约的女子,赞誉最多。白衣女子若有刘海儿则会倾国倾城,米色女子的婴儿肥最萌,那一笑,云开雾散,春暖花开。在皖苏交界,遇到同样唇线向上弯曲、做甜美微笑状的男生,也无意间看到收费员面前的小镜子,车过一瞬,她鼓着腮帮子放松面部肌肉。许是同性相斥,我和勤都认为有些过了,有着礼貌的微笑就够了,不必每辆车都站起来表演一番,劳神辛苦呢。她们一定恨死微笑了。
我对安徽不熟,所知无非徽商、徽派建筑、黄梅戏和我爱喝的太平猴魁,再往开想,是涛涛、老韩和广友——我的几个安徽籍员工,诚实本分,吃苦耐劳。
忽然想起我的老师,不知在哪里听到,他在安徽,无法确认消息来源是否准确,从来没人承认说过这话。也曾写过关于他的文字,他看不到,也不想他看到,我还是怕他,怕他笑我的肤浅,怕他在课堂上无视我对文字全神贯注的热爱和对他的万般仰慕。对语言文字的认知,乃至由文字通达自然、世界和灵魂,多半都来源于他。人活着,他说一定要懂诗,诗的灵魂,诗的情感,诗的宁静、深邃和灿烂,还有诗以外的浩瀚神秘的东西。
“你在这里吗?我就当你在这里,就当当初少年原始的诗意,落叶一样随你飘在这里。你一定在这里,我看到一畦叫诗的草蓬勃。”——这不算诗吧?我心里默念。我记得你的女儿叫异草。
没有吃到安徽好菜,我宁愿将原因归咎于错过。到达合肥已是凌晨一点。车七拐八拐,一打听,竟还在郊外。好歹得去市中心看看,于是辗转觅到最繁华的南大街,据说这里有通宵达旦的夜市。
找到宿处,扑鼻而来的是火锅打烊后的辛辣浓腻。看门人说,吃饭就在临街,出门左拐,穿过一条小巷口就通南大街,不必打车,出租车司机会拉着外地人兜圈圈,别上当。他叮嘱两遍:早上结账时,记得开张条子,免交停车费。还说如果想开车出去逛,无论迟早回来,敲敲窗子他就起来开门。他边说边指划,问的,没问的,尽数倒出。我们谢过,又想到了甜美的收费站小姐。安徽人真好。
夜阑路生,绕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找到想象中的美味,街上多是火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皆是火锅,其次是烧烤,油炸香豆腐,没有面,没有馍,没有凉皮饸络肉夹馍。终于找到一处餐馆,人声鼎沸,生意红火。点上河蚌龙虾青菜和臭豆腐,满口的泥腥和淡淡的馊臭。不辣,不咸,没醋,没味。大家吃的无精打采,无论服务生怎样亲切热情,也提不起兴致了。
回去,看门人还坐在门口摇着蒲扇,见我们回来,热情招呼:“吃好没,好吃的多吧。”得知我们既没吃好,也没吃饱,他大为惊讶,说肯定是没找对地方,安徽好吃的太多了,什么好吃,什么什么更好吃。然后重复了先前的路线,接近两点,我们被疲倦驯服,寒暄几句回去睡觉,他的话一句也没记住。倒是没忘他多次的提醒,早上退房,要一张便条,停车免费。
只吃了半饱,我还是要说,安徽是甜的。
除了我,甜的还有沈从文,他可是喝到了合肥张家三小姐的甜酒。
我靠在宾馆大大床上,调暗台灯,搜索合肥隽永迤逦的故事。勤洗过了,甜甜入睡。
听人说,有种幸福是甜的。
按叶圣陶的说法,谁娶了合肥张氏四姐妹一定会幸福终生。沈从文算是其中之一。他锲而不舍的爱恋他的学生张兆和,给她写信:让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吧。兆和的回复则算是中国最早的白话电文:乡下人喝杯甜酒吧。张家的甜酒是用什么酿的呢?爱,自然是酒曲,还有才学、儒雅,还有我从未听过的昆区的濡香吧。
早上,以六十公里时速从合肥市区驰过,想象历史烟云中的张氏四姐妹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和张充和。
淡暑新秋,天光明蓝,闭了眼,感觉人在往昔,爱在天空,距离那么远,远在天边,远在民国。
日程紧迫,匆匆别过安徽,未及细细端详。咂咂嘴,舌尖上,是淡淡的蜜糖。
小峰说,出安徽,他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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