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擂台赛第三期】冬日下江南
春日的江南我是见过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夏日的江南我是见过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秋日的江南我是见过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相比于春夏秋的细腻饱满,我还是喜欢
春日的江南我是见过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夏日的江南我是见过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秋日的江南我是见过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相比于春夏秋的细腻饱满,我还是喜欢冬日的江南,“此时却羡闲人醉,五马无由入酒家。”宁静淡雅,慵懒舒适。在北国呆的久了,便想江南了,于是收拾行囊,一人一骑,顺流南下。第一站到了湖北的黄州,住进一家江南客栈,现在叫宾馆的多了,叫客栈的却很珍稀,客栈古色古香,室内简简单单,两把藤椅,一爿轩窗,一抹残阳从窗外斜照进来,顿觉满室生辉,全身都有些酥软了。老板递上茶来,泡进一把紫砂壶里,茶的香气氤氲着,缱绻着,从鼻尖直到眉间。轻酌慢饮,觉得古人的闲情雅致便穿透千年的时光传递到了我的身上,现代生活紧张忙碌,对我这等尘世间碌碌之人,这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了。想起古人,忽然就记起了一个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苏东坡和黄州有联系吗?当然。他不听话,被皇帝老儿贬到这里面壁来了。为何要到这里面壁?我想,也许是赤壁就在黄州吧?苏东坡虽然郁闷,还是有收获的,面对大江东去,留下了《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等流传千古的佳作。其实宋神宗用心还是很良苦的,他知道苏轼不光文章写的好,还是个美食家,送他到这里吃鱼来了。哪里有鱼?黄州的附近就是鄂州,鄂州是武昌鱼的原产地。顺便还封了他个“团练副使”,也就是个自卫队队长的职务。让他学些本事,说不定哪天就能混个“八袋长老”,因为不远处鄂州就是武林第一帮“丐帮”总舵的所在地。只是不知道苏轼有没有住进这家客栈,有没有看到那扇轩窗,“小轩窗,正梳妆”会不会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王弗?夫妻二人恩爱情深、举案齐眉。王弗聪慧美丽、知书达理,是千古难遇的一个奇女子。每当家里来了客人,王弗总是躲在屏风后面,观察每一个来客的一言一行,客人走后,便告诉苏轼哪个该交,哪个该弃。苏轼当时不以为然,却每每事后感叹妻子的眼光。可惜红颜薄命,王弗27岁就去世了。苏轼痛不欲生,熙宁八年,在梦里又梦见了王弗,醒来泪如雨下,写下了那首传诵千古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想到这里,有些唏嘘,其时明月在天,不知东坡老先生在天可好?想必正在和妻子把酒共叙情深吧?
第二站到了江西的赣州。赣州有座山,也就是井冈山,山不高,却很有名,是革命的发源地。慕名而来,到得山下。山下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水不深。忽然就记起那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小溪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波光粼粼,宛若一条锦色的玉带,姑且叫它作“锦溪”吧。溪畔一溜扶桑树,扶桑花开的正艳,火一般的红,靓丽、妩媚。像感性迷人的南国少女,灿烂嫣然,令人陶醉。《诗经》:“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就是形容美女的容颜如同舜花(扶桑)一样艳丽。溪中几条不知名的鱼儿结对欢快的游过,我禁不住有些沉醉了,伸手去触摸那些小鱼时,鱼儿却不领情,尾巴一甩,游进了草丛的深处,溅起一串串可爱的小水珠。小溪也忽然不见了,流进了草丛的深处。我想,这小溪的尽头在哪里呢?是不是在那个武陵人寻访的桃花源里呢?且不去管它,迤逦上得山来,满山葱翠的竹林,墨绿色的竹子随风摇曳,我便惊诧于江南冬季的厚重多情了,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这些竹子依然生机勃勃,细细的叶,疏疏的节,劲峭挺拔,直入云霄。“门外千竿细竹,窗前万朵鲜花。冬寒众色皆变,惟尔霜姿可嘉。”那个喜欢下江南的康熙见了又会卖弄风骚吧?竹林前面的开阔地上,一个老翁在那里自弹自唱,近前听时,是那首久远的歌谣《十送红军》:“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叫,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光,问一声亲人,红军啊,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老人已经须发皆白了,也许是个缅怀那些血色青春的老红军吧,想着想着,我的眼角已经有些润湿了。
第三站到了福建的龙岩。江南我已经几乎踏遍了,福建却是第一次来。龙岩的蜜桔很有名,我却没工夫去寻觅它,品尝它。在车站候车时,有些昏昏欲睡。忽而一袭白衣从眼前晃过,睁眼看时,却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端雅美丽。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几个女子,都很漂亮。我有些惊异了,我见过苏州的美女,吴侬软语,丁香般婀娜;我见过杭州的美女,娇俏可人,茉莉般华贵。这龙岩的美女还是第一次见,该怎么形容她们呢?“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苦逼男温庭筠这首《鹧鸪天》应该很合适吧,在这慵懒的冬日。美女虽艳,却不能久观,恋恋不舍的到了一个小县—连城。下了车,饥肠辘辘。看见店外写着“牛肉丸”,便走进店来要了一碗。洁白的陶瓷碗里飘着几个圆圆的肉团,旁边几段香菜陪伴左右,白绿相间,香气扑鼻,像一帧动态的山水画。我却腹饿难当,禁不住要破坏这碗里的景致了,用筷子夹起肉丸咬了一口,只觉紧紧的、嫩嫩的、滑滑的,一股牛肉的清香之气直入丹田。牛肉的吃法很多种,牛丸也不稀奇,但是连城的牛肉丸别具一格,让我难以忘怀了。吃过饭,看到旁边有个土特产专卖店,上面写着“闽西八大干”,很好奇,便问老板:何为闽西八大干?老板介绍起来:所谓闽西八大干,即是连城地瓜干、武平猪胆干、明溪肉脯干、宁化老鼠干、上杭萝卜干、永定菜干、清流笋干及长汀豆腐干。是馈赠亲朋好友的绝佳礼品。你要不要带一盒?听见老鼠干,我早已经有些恶心了,哪还敢要?不过既然进的店来,总要买些东西带回家的,于是挑了一盒笋干,一盒当地老乡晒过的竹笋,一盒猴头菇了事。
转了一圈,要离开江南了,想着要用一些词语记录一下旅途中的感动,“膏腴之地,物华天宝,人文荟萃,钟灵毓秀,尤堪眺游……”忽然发现这些用来形容江南的词都很苍白无力,到底该怎么描述江南以及江南冬日的美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梁羽生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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