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兰花开
阴雨连绵的四月终于被五月的阳光撵走了,而且是彻底的走远了。明晃晃的光亮一大早就洒进了每一个旮旯。我在朝阳的温暖里裂开了嘴,对自己微笑,向即将消散的露珠儿问好,跟睡眼惺忪的树叶儿打招呼。最后跟自己的心情
阴雨连绵的四月终于被五月的阳光撵走了,而且是彻底的走远了。明晃晃的光亮一大早就洒进了每一个旮旯。我在朝阳的温暖里裂开了嘴,对自己微笑,向即将消散的露珠儿问好,跟睡眼惺忪的树叶儿打招呼。最后跟自己的心情问声好!
挤中巴的时候特意站在离窗近的地方,让空气透进来刺激如同秋日蒿草般干枯的鼻子,花粉也搭了顺风车往我体内钻。那是甜丝丝的馨香,淡淡的,若隐若现,又如暗流涌动,一股一股的在身子里窜来窜去。呵,公路两旁的丁香堆雪似的纷繁,我索性闭了眼睛享受久违的芬芳。车子穿行于或浓或淡的芳香里似乎也很欢欣,把涌过来的千堆雪都远远的甩到了后方。我在心里暗自思忖:五月的第一个星期,一个惬意的开端。
挥别远去的丁香和车辆,我把自己放进了灿烂的五月。
对兰开了,开在我庭院的东头墙旮旯。那是我已经遗弃好几年的草本兰科植物。狭长的扁平叶子虽然有剑气直指苍穹的恣肆,可我藐视她秋日里的萎缩逃避;如同洋葱般肥大的球茎虽不难看,可我鄙视她冬季里缩头缩脑的往地里钻。于是,我把她交个了废品暂住地——东头墙旮旯。
其实,她每年的五月都开花,只是今年更特别。我不知道是阳光太亮,还是她太艳,总之是很抢眼。以致于同事们都对了她笑,然后是对我一番艳羡的夸赞。我在同事的赞誉声中跟对兰说对不起。我像别人遗弃我一样的遗弃了她,而她却给我出乎意料的惊讶。而我能用什么来一次石破天惊呢?
她的叶子并不茂盛,我知道那是缺少了应有的营养和关照。然而,花事很浓,一片红云浮在叶子顶端,正向着红彤彤的太阳吹响了一个个唢呐。每一朵花似乎还有一串串跃动的音符,争着抢着往外窜,我知道,那是她们在谱写一首春的片尾曲。我看到的是少女与情郎相会的欢喜与兴奋,绝不是牵牛花吹喇叭的妖冶与张扬,而是从头到脚的朴素与坦诚。
望着与太阳一样火红的对兰花,我想起了飘扬在眼前的国旗的火红,记起念小学的那些事儿。最先认识的颜色就是红色,那裁了红旗一角的领巾是我进步的一个标志,一个永久性的肯定和激励。那年的六月一日,我举起稚嫩的小手,和小伙伴们一起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我声音是最响最亮的,“爱祖国,爱人民,少先队员是我们骄傲的名称向着胜利勇敢前进…………”我把自己都唱哭了。
望着与太阳一样火红的对兰花,我想起了中学时代的火红,想起了那个入团的那个五月,那首催人奋进的团歌又响在耳旁,依然是那样铿锵与执着,依然是那样坚定与豪迈:
我们是五月的花海,
用青春拥抱时代;
我们初升的太阳,
用生命点燃未来!
五四的火炬,唤醒了民族的觉醒;
壮丽的事业,激励着我们继往开来
光荣啊,中国共青团
光荣啊,中国共青团
母亲用共产主义为我们命名
我们开创新的世界!
……
我在今年的五四回到了20年前的五四。我们的热血,沸腾在并不宽大的操场上;我们的激情澎湃在并不宽敞的教室里;我们的火炬,燃烧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听从母亲的教导,用青春拥抱了一个又一个时代,我们用生命点燃了未来,于是我们在母亲的带领下开创着新世界。
我把自己回忆得泪眼婆娑,我把自己感动得稀里糊涂,于是我又把自己放回到墙东头的旮旯,一如我把对兰花放在不能享受阳光雨露的墙角。五月的花海,荡漾着青春的激情;壮丽的事业,彰显着生命的坚韧。
对兰花因我的狭隘而被遗忘,但她并没有颓废,她才是用青春拥抱了春天,用生命点燃了一个美丽的未来。突然明了那直刺天宇的叶子为什么不和秋霜斗气,是不屑于秋之凄寒!也不屑于他人的盛情赞誉!骤然知晓那肥大的球茎为什么不与冬雪媲美,是不屑于严寒中崭露头角而受人指指点点!她只需默默储备能量,奏响来年的春之片尾曲,拉开夏之序幕!
对兰花开,那片火红的热烈将永远讲述一个生命的童话经典——生如夏花之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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