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如山样重

母爱,如山样重

鸿深小说2026-01-28 00:36:52
那是个有凉风吹过的夏日,墙垣上的爬山虎像喝饱了水的“战士”,一鼓作气,朝四下可以触及的地方无尽延伸,绿油油的一大片。美好的生活,就像这美丽的初夏,带着幸福向远方蔓延,蔓延……她缓慢的走到阳台上,拿起搭
那是个有凉风吹过的夏日,墙垣上的爬山虎像喝饱了水的“战士”,一鼓作气,朝四下可以触及的地方无尽延伸,绿油油的一大片。
美好的生活,就像这美丽的初夏,带着幸福向远方蔓延,蔓延……
她缓慢的走到阳台上,拿起搭在栏杆上的抹布并掸了掸栏杆上面的灰尘。彼时,午后的阳光投射在她黑白分明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上,他转身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儿子,旁边的茶几上红花瓷茶杯里冲泡着上好的绞股蓝,氤氲的雾气从杯口不断向上方升腾,整个客厅里充满了茶的清香。她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说:“家乡的紫薇花开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看看。”
“小优也可以去。”随即她将眼睛转向坐在地毯上玩拼图的小孙女身上。
话语中有央求,有强求。像是命令,又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放下手中的书,望向母亲,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将话题继续,比如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带上小优。
如斯回应,她不觉得有何不妥,这是常态。许多次相似场景,已让她习以为常。况且,没有希望,尚可无欲则刚。
或许这样的敷衍,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近乎残忍。只是,家乡的家已失去了最初的模样,只能在回忆中寻找它过去的影子。蓝的天,绿的树,清的水,门前爬满青藤的篱笆,孩子嬉戏玩耍的秋千架,屋后一簇簇瑰丽的紫薇花。还有,还有那个说好白首不相离的人……统统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灰飞湮灭。
世间万物,在灾难面前一下子变得微不足道,说不要就不要,包括生命,仿佛一幅精美的充满民族特色的西兰卡普,每一针每一线,都灌注着土家姑娘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血,更倾入了她浓浓的化不开的爱与期待,但是万恶的主导者却狠狠的将其毁灭。
生命,有时候甚是恢弘庞大,有时候却又如此微小,就像光束中飞舞的细小尘埃,在历史中沉淀。时间在走,我们在变,唯一不变的是那份对故人的牵挂与惦念,不变的还有对故乡的心心念念。
“家乡的紫薇花开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看看。”
母亲的那句话,像是长了翅膀变成了蝴蝶,一遍一遍飞进自己的耳朵。窗外,几片树叶在微风中“唰唰啦啦”飘定在一个角落,可以听到细小的落地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一颗石子砸落在他的心头,忽而的一瞬间,悲痛与难过油然而生,眼角在不知不觉中挂上了一滴热泪,泪水顺着脸颊碎落在书页上。
他的鼻头酸楚,眼睛通红。或许每个走过了而立之年的人,都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都有一段想起来让自己落泪的历史。
他想到那句话,一个伟大的母亲的一句话。
 “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
那是高一的一堂语文课,确切的说是一堂教育课,学习的是史铁生的《秋天的怀念》。讲台上年轻的女老师先是带领着学生学习了那篇课文,接下来的一堂课满满的讲述的都是母亲为子女的付出,母爱的伟大。他清晰的记得,他哭了,班里所有的同学都哭了。
课下,许多女同学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讨论这周回家应该送给母亲什么。他也没有例外,那是他第一次决定要为母亲做点什么,为母亲做一顿饭或是一个拥抱,都好。
《秋天的怀念》中,儿子双腿瘫痪,悲观生活,怨天忧地,并且胡乱发脾气。母亲却总是悉心照料,忍受他突如其来的砸玻璃、摔东西。可是儿子并不知道母亲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母亲总是对儿子说“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你去走走。”直到最后,她终是抱着遗憾离开了人世,最终的决别让儿子醒悟。
又是秋天,妹妹推着儿子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还记得那根绣花针么,母亲的手拿着它给你的衣服缝缝补补,你会嫌弃衣服不再崭新如初,你会发现那根绣花针生了锈褪了色,你却看不到母亲的手已慢慢变得不再纤细;还记得母亲年轻漂亮的容颜么,每一次放学后路口母亲的等待,从幼稚园到小学到初中到高中,甚至到走进社会,你有没有发现母亲的脸早已长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还记得小时候小小的心大大的梦想么,那时候你觉得天地广袤无垠,你需要长大,才驾驭的了这庞大而繁华的世界,可是你忽略了,你长大了,母亲便不再年轻。
母爱如山高,如山样重。
茶几上的绞股蓝还洋溢着清香,午后的阳光依旧缓缓流淌。他小心的拭去眼角遗留的泪水,这么多年,或许他需要为母亲弥补点什么。
这个时候,家乡的紫薇花应该开好了吧,或许真的应该回去看看,看看那个他们祖祖辈辈生存过的土地,如今是一番怎样的模样。
那晚,他与妻子一起下厨,蒸上了专门甄选的养生米,并精心准备了几道母亲喜爱的菜。许多年来,他一直忙于工作,穿梭于上班与下班,对母亲少了些许关心,甚至遗忘了那颗孤寂的心多么热切期盼温婉相待。
天空是一如既往的蓝,时间还在滴滴答答向前,母亲的爱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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