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颗开花的树
一朵花是否真的永久美丽,也许只有在花瓣飘零的时候才能分辨。当花树被爱心浇灌,也许,真的能延迟花瓣的凋零,这是一颗开花的树的奇迹,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奇迹。(1)男人惊呆于眼前的画面。一颗盛开的梧桐树下,静
一朵花是否真的永久美丽,也许只有在花瓣飘零的时候才能分辨。当花树被爱心浇灌,也许,真的能延迟花瓣的凋零,这是一颗开花的树的奇迹,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奇迹。(1)
男人惊呆于眼前的画面。
一颗盛开的梧桐树下,静坐着一个披着长长的瀑布般直发的女人。女人坐在画夹前,专注地盯住繁华的梧桐,画着她眼里的风景。
你在树下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
男人忍不住自言自语。女人轻轻回一回头,明亮的眸子射来一缕清晨的曦光,女人嘴角略微翘起,算作对不速之客礼貌的示意,女人又接着专注于她的画了。
男人的心突然开始剧跳。多少年前的梦里似曾真实地展现过眼前的这幅画:一棵开着繁花的静静的梧桐,一个纤细的披着长发的文静女人,一首席慕容的令人心颤的《一棵开花的树》。
除此之外,就是静寂。超脱于尘世之外的静寂。
男人走近女人,女人的画已经初步完成。一朵梧桐花似乎正要从她的画布上坠落下来,那么令人心颤的,女人正在她的画上题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男人彻底地呆住了。
(2)
男人开始约会女人。
男人驱车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徘徊,每找到一处风景便去接上女人,男人知道女人喜欢画开花的树,各种各样开花的树,那花也须是瑟瑟的即落非落地开着的。
男人却很少和女人说话。女人总是很羞涩,和她三十多岁的年龄极不相称。这样年龄的女人,男人已经接触过无数,却从没有像她这样一说话就脸红的,也没有像她这样总是无声无息地忙碌着的。
女人真得很忙碌。女人是一个中学美术教师,兼一家小报社的美术编辑,晚上还要带几个学生的家教,女人还要在所有忙碌的时间中,抽出一点,画自己喜欢的画。也只有在这个时间,男人才能看到女人。
男人和女人就像两道难以解开的谜题,答案互握在彼此手中,却无人主动问及。男人只是静静地充当女人的车夫、保镖,有时甚至充当一下沉思的模特。女人只是静静地充当男人的乘客、主人,常常也会充当远坐在一边抽烟的男人眼里的风景。
男人不知道女人住在哪里,每次只能远远地看见女人婀娜的身影从小巷深处飘来,装满了女人身影的男人便忘记了打听女人的小巢里还住着谁,但是男人确定女人和他一样是单身,因为女人的电话里从来没有传出过某个男人亲昵的声音。
女人同样不知道男人是一个身价不菲的老板,住在本市最豪华的别墅区,男人曾经挥霍金钱给无数漂亮女人,近段时间却突然厌倦了尘世的一切,准备洗心革面,抛却浮华,悠闲度日的时候,男人看到了那颗开花的树,和树下风景一样的女人。
男人重新对女人燃起了兴趣,因为女人的与众不同。
(3)
男人越来越觉得离不开女人。
女人已经画了将近100多幅开花的树,每棵树迥态各异的花似乎都传递着女人轻柔的声音,花语随着飘零的花瓣轻轻坠落,颤抖了女人的肩,也颤抖了男人的心。
男人将女人抱在怀里,不容女人挣扎的,寻找女人芳香的唇。女人融化了。
花瓣飘零在画布的半空,宛若一个红颜将逝的女人轻轻的叹息。女人第一次没有听到,这声曾经陪伴她多年的叹息。
女人依旧忙碌着,从来不在画画以外的时间约见男人。多少个夜晚,男人把车停在女人的巷口,约女人出来,却都被女人坚决地拒绝了。
男人常常觉得女人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只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才恢复她美丽的容颜,才真正成为他心爱的女人。男人开始有了打探秘密的心理。男人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过,魂牵梦绕,眼睛闭合之间全是女人纤细的身影。男人甚至有了冲动,要告诉女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地位,要给女人一个许诺,让女人从此摆脱忙碌,过上本应属于她这样的美丽女人应该过的悠闲生活。
可是,男人在那一刻清醒过来。男人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浮华,看过了太多女人美丽背后的肮脏。男人绝不想再轻易打破此刻的美丽,一朵花是否真的永久美丽,也许只有在花瓣飘零的时候才能分辨。男人沉默了。
女人却越来越忙碌,忙碌到不能天天去画画,女人的容颜开始憔悴,苍白到不如凋零的花瓣。女人似乎有无限的心事,却在欲言又止中恢复了沉静。
男人不知道女人为何有了如此变化,由开始天天画画,渐减为两天,三天,一周,男人现在几乎很少能见到女人,男人开始烦躁,男人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
(4)
男人不知道那将是最后一次约见女人。男人从来没想到女人会消失,那样彻底地消失。如果男人能够预见未来,也许男人就不会对女人作出那样决然的回答。然而,一切都在男人的不可预料中发生了。
破天荒的,女人在一个晚上答应了男人的约会,女人甚至画了淡妆,薄施的粉黛掩饰了女人脸颊的苍白,浅黄色的套裙勾勒出女人苗条的身材,男人的眼睛一亮,几乎要脱口而出埋藏很久的许诺。
女人却先开口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谁。”女人嗫嚅了半天,说,“我在一家杂志上见到过你的介绍,你的照片很清晰,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城市的名人了。”
男人惊愕之后,复归平静。
“我一直不想说出来,因为尊重你。既然你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我也知道你过去的生活,知道你是如何对待女人的。”
女人的脸开始泛红,眼睛盯住手里的红酒,血一样的颜色。女人却不敢看男人。男人的脸色一定很阴沉的,女人想,但是此时也必须全盘说出了。
“其实开始我是鄙视你的,因为你的过去。但是随着交往的增多,我想也许你在改变,试图过另一种生活,于是我渐渐接受你——”
“哈哈!真得谢谢你的接受!”男人突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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