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存
我村有一个老头叫糊存的,糊存是他的外号,至于他的真实姓名,大多数人不知道。其实他也并不老,三十多岁。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村男人已结婚,在生产队里干活,大都在头上箍诺一块白羊肚手巾,尤其那些蓄胡子的成年人
我村有一个老头叫糊存的,糊存是他的外号,至于他的真实姓名,大多数人不知道。其实他也并不老,三十多岁。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村男人已结婚,在生产队里干活,大都在头上箍诺一块白羊肚手巾,尤其那些蓄胡子的成年人,在我少年时期,总觉得这些人是老头。糊存就是其中的一个,糊存走路总是背绑着胳膊,那个神气劲感觉可得了。按说,做为洪洞迁民的祖先,当时的官府为防止迁民逃跑就把他们一个个背绑着胳膊也可说背绑着手强迫外出拓荒,那时的状态肯定是痛苦和不情愿的,随着岁月不断地更替,迁民的后裔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并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背绑着胳膊,那种定式似乎不是耻辱而一种得意的神态。糊存是个乐观派,虽说那时候物质匮乏,吃些苦累咽些稀汤,肚子撑得滚瓜溜圆,可肋枝还是嶙峋可现,糊存依然笑口常开,在社员圈里简直就是一个活宝,如果缺少他的身影,有人总是念叨:这个该死糊存又浪到哪了?糊存是外村人,他是跟他舅舅在一起,毕竟糊存老家姊妹十来个,不好养活,有的送人有的女儿做了童养媳,糊存跟他舅舅,他舅舅没有人,是说他舅舅与老婆没有生下一男半女,糊存的到来,着实让两位老人吃了定心丸。糊存唯一的嗜好就是好喝酒,平常别人一招呼:糊存过来咱们喝酒呀。糊存也不含糊,总是零点东西去。日子久了,糊存就觉摸总有一种不如意,那就是什么时候也请人家过来喝一场呢。其实糊存早有注意,他常常抽空去地里捣些山药,虽说队里套上牲口用釛子创,队里的社员在后面捡,可地里还是有拉下的山药。捣山药,是社员添补食物的一种方法,那时候,捣山药简直就是一道风景,成群结队,一个一个象鸡啄米似的,乐此不疲。糊存就是这样,好不容易积攒了半布袋,他往家里留了一部分,剩余部分他决定用这些去换酒,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在征得老婆的同意下,尽管孩子们不同意,他还是强扭着并裹巴裹巴口袋,夹在自行车后座上,便一溜烟向县城酒作坊骑去。当时的烧酒大都是红高粱酒和山药干制造的酒,一般酒精度数不低,且有一种糠腥味,所以不如现在的制酒工艺高超。糊存去的时候一帆风顺,可回来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一怕把人家的自行车弄脏弄坏,二怕把后面驮着的一瓶子酒摔坏。快到本村村北时,糊存放下了戒备心态,土路,不再是那样颠簸,回家的路比较平坦。轻松下来的糊存,唱着小曲,目视前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有酒喝了,回家就叫上叫驴、木乎还有傻子还有......他越想越得意洋洋,越想越美。突然,自行车一葛宁,“哐当”一声,他和自行车一块摔在地上,糊存的脚给蹩住了,可糊存忍着疼痛,仔细把货看看酒洒了没有。地上瓶子玻璃被摔得四分五裂,酒也洒完了。湖存看在眼里却懊恼在心中。“真他娘的倒霉”糊存忿忿地说道。他拾起那半截砖头,这个事故的罪魁祸首,用力一扔,一道抛物线长长地延伸到了麦地里。“我日你奶奶!”糊存意犹未尽地骂到。糊存一转身看见一凹处,充溢着酒的醇厚,他赶紧摸下腰,撅起屁股,把嘴咋得戛戛的,舌头舔得滋滋的。凹里的酒嘬得干干净净,糊存嘴里还有泥,糊存觉摸有了满足感,便重整旗鼓回家。糊存一路跌跌撞撞,看来这会还真的喝高了。
糊存回到家里,自然少不了老婆的一顿数捻,“你干嘛事都是毛强嘟噜”,“我就知道你总是要吃这方面上的亏”,老婆数落他,眼里的泪水却是盈盈的。
醉意朦胧,糊存兴劲大发,他对老婆说:“你看我还会折跟头呢。”说完,一个跟头折了过去;“老婆,你看我还会打滚儿呢。”接着,连打了好几个滚,弄得一身土且灰头缸脸。“老婆,我还会跳忠字舞呢。”糊存脸红得象猴屁股似的,只管自己尽兴发挥,全然不顾。这边呢?糊存的老婆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一个劲地拍着巴掌跺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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