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雨的秋晨
天蒙蒙亮的时候,秋雨被窗外的雨声叫醒。借着昏暗的光,望着窗外的天空。从天而降的的雨线模模糊糊地闯入微启的眼睑,在视网膜上幻化为飘忽的梦影。秋雨半睡半醒地闭着眼睛,在温暖的床榻上和昏沉沉的暗光中迷迷糊糊
天蒙蒙亮的时候,秋雨被窗外的雨声叫醒。借着昏暗的光,望着窗外的天空。从天而降的的雨线模模糊糊地闯入微启的眼睑,在视网膜上幻化为飘忽的梦影。秋雨半睡半醒地闭着眼睛,在温暖的床榻上和昏沉沉的暗光中迷迷糊糊地听着窗外的雨声。秋雨喜欢在深秋的清晨听着雨精灵从天堂滑落人间的声音。十八年前,她便是在一个下着秋雨的清晨降生到这个既热闹又冷清的人间的。也许是这种巧合使秋雨莫名地喜欢清晨的雨,特别是清冷的秋在黎明时带来的雨。
秋雨依然闭着眼睛。通过雨声她知道窗外的雨线已减弱为一个个雨滴跳跃着来到大地。室内的光线比刚才明亮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令人思睡的气味。枕边的维尼熊慵懒地靠着秋雨的发梢,好像又在讲述它与朋友们平淡而温馨的生活故事了。
维尼熊头脑简单,生活简单,脸上挂着简单的笑容,享受着简单的幸福。在一切由简单构成的维尼世界,却又是那么美丽与美好。秋雨常常会抱着维尼熊入睡,然后在梦中进入那个美妙的世界。那里天蓝云白,水像水晶一样清澈透明,空气清新如同来自大洋深处让人心旷神怡。这里到处洋溢着真诚,信赖,轻松,甜蜜,你绝不会感到丝毫的狡诈,怀疑,紧张,酸苦。这里拥有的是最直接的梦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去实现,不必瞻前顾后,不必畏首畏尾,在努力和流汗过后终会插上梦的翅膀。在这里,爱是干净透明毫无杂质的,爱是心的呼唤,是心的直白,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在这里成为永不谢幕的经典喜剧。
梦中的秋雨是带笑的,是在别人面前永不会泄露的笑容。梦中的秋雨是自信的,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低头,不会流泪。梦是幸福的乐园,是躲避鄙夷和责骂的避难所。
雨还在下,周围一片宁静。在这样清冷的早晨应该不会有人冒雨外出吧。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也是在下雨的清晨,雨虽然不大,但风卷着雨滴肆意妄为,小花伞被吹得飘来飘去,还没出门衣服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那时她噘着嘴生气地踢着门,妈妈便跑过来为她裹上一件又大又长的雨衣,自己打着晃来晃去的雨伞准备送她去学校。刚要出门,她和妈妈同时想起来那天是周末。于是秋雨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脱掉湿衣服,爬回温暖的单人床,一边听着雨声一边回味昨晚的梦境。
那一刻秋雨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一刻的美好就这样深深印在了脑海里。以后每当清冷的早晨下起雨,秋雨总想缩在被窝里,听着落雨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在脑袋里回忆维尼熊那温暖的家。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秋雨也就越发怀念那种心灵深处的幸福时刻。
眯着眼睛透过窗户看窗外昏暗的天空。天空是那么远又是那么近。远得永远都触摸不到,近得又在瞬间迎来垂落大地的雨线。雨来到人间,吹落空中的尘埃,清洗建筑物上的灰尘,冲涮大地上的污垢,把人间漂洗得干净清新,就像童话世界里一样纯净无垢。
在温暖的室内,看着外面的雨,秋雨感到心从未有过的平静。没有忧虑,不再焦躁,可以安静地想许多事情。玛格丽特·米切尔亲身经历过美国的南北战争吗?斯佳丽是否就是另一个她?明浩的CD很多,可是只有那盘爱尔兰风笛最吸引人。周末向他借来刻录一盘新的CD,那样每天都可以一饱耳福了。离家不远的小超市最近卖一种怪味豆,口味非常特别,放学的时候一定多买几袋。欣赏爱尔兰风笛时品尝着怪味豆,那感觉绝不比好莱坞明星走红地毯差。还有体育场里的篮球架已经修好了,那群阳光男孩又可以在娇阳下挥汗如雨了。他们奔跑,过人,上篮,投球,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明朗帅气,而最帅气的是他们依旧年轻的脸。
不知不觉中雨变大了。雨线悄悄地织成了雨帘,横挂在空旷的天地间。秋雨把脖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一双迷茫的眼睛痴痴地望着窗外。
有人喜欢在雨中漫步,寻找那一份浪漫,有人喜欢在雨中奔跑,捕捉重压下的轻松与宣泄。而秋雨只喜欢置身雨外,默默地看着,静静地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她是个安静的人,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她只想做个观者,看尽春华秋实,雨雪风霜。
外面的世界不喜欢秋雨的性格,也不接受秋雨的脾气。秋雨便在雨的世界里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天地。那一方天地里,秋雨既是主角也是配角。作主角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随她而行,宁静的空间,蓝紫色的背景,有时轻风吹拂,有时细雨轻触,时而有暖洋洋的太阳,时而又是清凉凉的月亮。当她作为配角的时候,天地间是明亮亮的金色,有狂野的音乐,有舞动的人群。她静静地看着男男女女大声地说笑,大声地咒骂,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舞动着灵活的四肢。
突然,天变得明亮,四周清晰得过于露骨。直到一阵聒噪而又刻薄的叫喊声冲进耳膜,秋雨才明白这是人造的光明。
妈妈已经冲了进来,而开场白又是秋雨太过懒惰,邻居小敏从来都是早早起床看书,根本不用别人催促。接下来便是秋雨耳熟能详的谆谆教导,作为高三复读生,自己要有紧张感和压迫感。如果再次落榜,不光自己脸上无光,还丢家人的面子。一个农村女娃,除了考大学还有什么光明的前途。
秋雨在妈妈不知疲倦的唠叨声中迅速起床穿衣。此时窗外的雨已由雨帘变成了雨布。秋雨感到一股冷气穿墙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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