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记得小时候，女孩是一直被叫做丑小鸭的。
那个时候的女孩，怕生，瘦瘦小小的，留着男孩子一样的头发，和爸妈出去，碰见别人打招呼。都会问，“这是你家儿子啊？”
那个时候的女孩，因为从小和祖父祖母住在农村，周围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所以，没有什么朋友。
后来，女孩的爸爸把她送到学前班，那时早已过了正常入学的时间，女孩看着一屋子的小朋友，茫然不知所措。老师把她安排到了两个男孩子中间。一个男孩说：“喂，你是哪里来的？”女孩瞪大眼睛，茫然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个男孩子顿觉无趣，也就不再理她。他们自顾自的玩起自己的游戏，偶尔会聊些女孩不知道的话题，仿佛她完全不存在。
老师在上面讲课，女孩没有书，可是，没有人借给她看。
自由活动时间，孩子们都兴高采烈的跑去做游戏，女孩傻傻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玩跳房子，老鹰捉小鸡，滑滑梯，所有的人都在笑，女孩也想过去，也想和他们一起玩，也想笑，可是女孩不敢。
女孩记得，那时候操场上有好高好高的柳树，蚂蚁会排着队在树上爬来爬去，而每次下课，女孩都会也趴在树上，看着他们忙来忙去。
下午女孩的爸爸来接她，女孩说：“爸爸，我也想玩滑梯。”
后来，女孩终于有了一个小伙伴陪她一起，那也是个女孩子，全班没有人和她玩，但是，女孩喜欢。那时候的操场一下大雨就会积起一大片，好像一条条小河，女孩和小伙伴一起跑出去，虽然打着伞，但是身上仍然湿透了，女孩和小伙伴轮流背着对方，趟过一条条“小河”，鞋里都是沙子，但是，女孩很开心。
多年之后，女孩的爸爸和她提起，女孩说：“是吗？原来我小时候这么傻的？”
爸爸说：“你都忘了？”
“是啊，忘了啊。”
可是，怎么可能忘记？那些岁月，女孩同桌的那两个男孩子，是全班最调皮的，老师把他们放在一起，没人喜欢和他们坐一桌。
女孩没少受欺负。
所以，不是忘了，只是，再不愿记起。
二
女孩逐渐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开始有人称呼她“小美女”，女孩看着镜中的自己，个子长高了，皮肤白皙了，有人形容她，安静的时候，好像古时候的大家闺秀。当然，只是，安静的时候。
女孩疯起来的时候，会叉腰狂笑，会像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所以，周围人总结，女孩长了一张欺骗天下的脸。
女孩喜欢把照片拍下来，传到人人网上去，很多人会在下面留言，有明目张胆的，有写私信的，有留悄悄话的，他们说：你真漂亮，能把QQ写给我么？
可女孩总是视而不见，有时，会写上几句冰冷的话回复过去，曾经另一个系的男生表白，说，我喜欢你，我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所以，我对你表白。女孩想，那我给你堵南墙好了，于是回复：我们不合适，做朋友就好了。从那以后，她再没看过那个男生，只是，很多人会说她是“冰美人”。
同寝室的室友男友换了一个有一个，3号寝室楼是个僻静的宝地，常能看见室友的男朋友仰着头等着她从楼上下来。有时候，女孩一个人走在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对对的情侣走过，不是没有触动的。室友问：小白，你不恋爱么？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有好多人追的。"
女孩说：“大学四年，我原本就不想恋爱的，我觉得，一个人很好，真的很好，多自由啊。”说完，是良久的沉默。
因为，想起了一个人。
三
女孩不知道，那次，算不算恋爱，如果说是恋爱，偏偏是从萌芽就已经被杀死了，所以，女孩把那称之为暧昧。
那个人，是个学长，大一的时候，女孩误打误撞进了韩日协会，又在协会招干事的时候误打误撞的进了学长负责的部门。
只记得那个时候，女孩喜欢跟在学长的后面，喊：“头儿。”学长则会喊一句：“笨蛋。”
只记得那个时候，协会办晚会，学长让她负责晚会最后的合唱，印出的歌词最下面写着“我想，笨蛋唱了会很好听吧。”
只记得那个时候，晚会前期准备，要吹气球，女孩说这紫色气球好好看，我也想要，学长就把还没有吹的气球悄悄偷拿过来，就像偷糖吃的小孩子，悄悄的塞进了女孩的口袋里。
只记得那个时候，协会组织一起去滑雪，学长看着女孩一点点从不会滑到小心翼翼的滑下山坡，女孩看着学长从山坡上滑下摔得很囧而笑的前仰后合。
有天晚上，女孩给学长打电话要去拿回借给学长的MP3，学长好像是心情不好，话语中带着些怒气，东北的冬天那么冷，零下20几度，女孩跑到学校的小山丘上，望着漫天的繁星，哭了。下山后，正好看见学长从寝室楼出来，学长说：“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说了要给你送过去的吗？”
女孩说：“我出来等你啊。”
“真是笨蛋。”
女孩看学长脸色不好，静静地走在旁边，脸上全是可怜的表情。
学长把MP3递给了女孩，触手却发现发现女孩手已冻得冰冷，一直在打哆嗦，学长拉过女孩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女孩觉得，学长的手真暖，就像火炉一样，可是，因为害羞，女孩还是放开了学长的手，说：“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学长再次牵起女孩的手，放在了大衣的口袋里，把女孩领进了一家热饮店。然后点了一杯咖啡奶茶给女孩，女孩看着店里墙壁上情侣们写下的便利贴，笑得很开心。
回去之后，女孩病了一个月，咳嗽了一个月，女孩并没有告诉学长，其实她体质不好，很容易感冒伤风。
后来，女孩的课余时间几乎被学长占据，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去图书馆和自习室看书，那时候的女孩其实正享受着脱离高三、初入大学的轻松，心思并不在学习上，只是喜欢和学长在一起的感觉。
圣诞节前夕，学长送了女孩一个小熊玩偶，萌萌的，女孩视若珍宝。因为女孩一直觉得，礼物可以一直珍藏，这远比出去吃顿饭要更让人高兴。
每年圣诞节的时候，吉林大桥的桥头上都会有人卖各种各样的小饰品，世纪广场也有冰灯，尽管刮着刺骨的寒风，但是女孩和学长走在江桥上仍然露出满意的笑容。
所有人都以为女孩是和学长恋爱了，女孩虽然从来不承认，但是，她听学长说过，我喜欢你。即使女孩并没有回应，但是，她在心里也说着：“学长，我喜欢你。”
可是，有一天晚上，学长给女孩发了一条信息，，问，你觉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