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在时间的深处
一个人的苦难,有时候可以成就一段历史。周伯泉就是这个用苦难造就历史的人。因为他的“避难图存”成就了一个村庄——楼上古寨。清晨的雾在山间飞舞着。鸟们被浓雾所迷惑,以为黎明还远远落在巢后面,它们蜷缩在巢里
一个人的苦难,有时候可以成就一段历史。周伯泉就是这个用苦难造就历史的人。因为他的“避难图存”成就了一个村庄——楼上古寨。清晨的雾在山间飞舞着。鸟们被浓雾所迷惑,以为黎明还远远落在巢后面,它们蜷缩在巢里,不时露出小脑袋东瞅瞅西看看。群山环绕下的幽静让一枚早夭的树叶落在水中,发出“噗”的声响。不一会儿,太阳出来了,雾散了,一只小松鼠在枝头跳来跳去,它和着鸟们此起彼伏的歌声,往自己嘴里扔着松子。这是周伯泉跋涉了千山万水才达到的地方。群山如此静谧,掩映在群山中那片开阔的坪地,以野花遍地的形式告诉初访者,这是一块肥沃的土地。一股山泉溢出,清澈,如婴儿的眼神。这是洗去疲惫的水,更是生命的源泉。或许,正是这一泓清泉,让周伯泉决定留下来。这一留就是五百年。
五百年来,周伯泉的后代们遵循古训,在这里安静地生活着,平和如每天清晨升起又落下的朝雾,不亢不卑,不急也不躁。一座座歪门,向人们诉说着内敛;一条条斜道,告诉你人生的路,并非一往无前,只有保持一颗平常心,才会像青石板一样清晰、自然。而村里的每一条小巷,每一级石阶,每一座门庭,无不都敞开着,等着你的到来。古老的宅院,幽深的小巷,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层层脱下神秘的面纱,露出本真的面目。原来,经过洗礼的粗糙竟然这般宁静,宁静如泉水叮咚。这是古寨特有的气息,它们和那些挂了几百年的楹联,以及镂刻在门窗上的花鸟虫鱼一起,诉说着木头与石头的历史。
如果说村寨的古朴是一道风景,那么,村外那些生长了几百年的古树则是这道风景的衣服。它们以守望者的姿态注视着这个村庄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注视着村庄里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与兴衰。它们的淡泊亦如人的淡泊,即使是这个村庄的象征——七星古枫树,它们引来了上千只白鹤,却依然如初地保持着宽厚、仁慈的姿态。能够为如自己孩子般的村庄做点事,不是一个长者应该的本份吗?
这种传承由人及树,再由树而至这一片山,一方水。山的繁荣成就了这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庄,而村前的廖贤河里则流着从甲骨文里淌出来的水草,它们跟着村庄的祖先周伯泉一路从江西走到贵州,从奉城走到石阡,它们喜欢浮满深潭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云朵,喜欢被鸟兽装满喧哗的群山,喜欢被绿色充盈的雾气缭绕,更喜欢那一方方森林之下,河流之上的层层梯田,这是人烟得以生生不息的根本。有了人烟,村庄才有记忆。
站在村外的制高点上,古老的村庄尽收眼底。时间仿佛在这里凝滞,凝滞成一座座三合院、四合院。这时候,敬酒歌从空中飘来,那是改造后的古典诗歌。听着口头传诵的古老诗歌,踩着从时间深处流淌的音韵,你会觉得历史就在你的脚下延伸。每个人,每道风景,不都是历史的一页吗?
20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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