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从小镇走过

那年,我从小镇走过

浩歌散文2025-04-27 23:48:31
料峭的寒梅在笙歌深处悄然隐去,清瘦的桃花已湮染了画屏。在姹紫嫣红中,书写着满枝的素词锦字,零落成一纸轻澜的心事。于今夜,饮一杯花雕陈酿,驾一辆时光马车,挥一把文字鞭绳,向着有你的小镇重返。在我的梦境中
料峭的寒梅在笙歌深处悄然隐去,清瘦的桃花已湮染了画屏。在姹紫嫣红中,书写着满枝的素词锦字,零落成一纸轻澜的心事。于今夜,饮一杯花雕陈酿,驾一辆时光马车,挥一把文字鞭绳,向着有你的小镇重返。
在我的梦境中,次第分明铭记你的姓氏,你是我红尘中最美的相遇。前世,我就是你流香的桃花扇里,那个拈花微笑的女子。为你,宫商羽角,抚弄琴弦与你箜瑟相知;为你,诗经楚辞,撰写着轮回再轮回的故事;为你,唐诗宋词,讲述着天荒地老的传说;为你,穿针引线,在密密针脚里缝制相思取暖;门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我轻蘸一抹桃红醇香,指下的墨山水画,你就是那点睛的一笔。已然忘却了一场沧海桑田里的吴浓软语,只将婵娟印上了眉间,顾盼着流年中的平平仄仄。
用心思拨动琴弦,用意念吹响萧管,别一朵牵挂在襟上,只在春水回眸的一个瞬间,便抵达那座桃花开了很久的水墨城镇。那年,我从小镇走过,你从泼墨的山水画中渐渐淡出,半梦半醒间成就了一场邂逅。只记得花开的正艳,你把春之第一朵桃花插在我梦的鬓间,刹那相逢,情深如许。那年,我从小镇走过,一瞬间的相望,宛如昆曲“水磨腔”中的尾韵,凤步摇簪,咿咿呀呀,只愿与君宁静执手相许,顷刻便是地老天荒。惊起的那份眷恋,如是在尘世之中,又在尘世之外。
蓦然回首,搜集起所有眺望的眸光,望能寻来那年心动的一瞥,未想故人早已走远,只留下一篇篇盛情的长短碎句。是谁在耳边轻轻地说,握住你的手,就拥有了整个春天。那时的我天真以为“举案齐眉”并不只存在在书本上。也许,你我本是天涯行路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经年过后,才知道有些过往不能随风飘散,而是揉碎在心,铭刻在骨。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个初春的季节,我总是被翻红浪懒梳妆,把夜色抱成一怀琵琶,一曲《弦断花殇缘尽时》,为远方的人弹奏千年,弹落了三朝音五代弦,在牵扯一缕哀怨的琴瑟中老去。记得读过一段话:“千年之前,我是你弹断的那根琴弦,千年之后,带着你手指的余温转世与你相遇,不求奢华片段,只求平凡温暖”。
青灯红烛下,研一方稠墨,凝结了画纸上的叹息。一笔凌空挥毫的泪中,走进那画中的小镇,落款在三月桃花朵朵开时节;我从远方赶来,等在汲水的路上。缘,来如惊鸿,去如飞燕。你是我耳垂上缀着的疼痛,你是我眉目间攒成的思念,你是我泼墨画中留白的离别,卷轴上始终画不出的,那个人,是谁?夜夜在我梦里反复上演同一悲伤的曲调,已陷在了那些旧时的月份里,围困成那座镇。我想去到你的城,虚设着二月春风三月水路,然后守在桃花坞的渡口等你经过。门扉已打开,花朵朵一路招摇开来,开到江南的画舫上,莺歌燕舞,余音绕梁,那时的我,忘记了自己姓氏,忘记了身在何处。
我寻寻觅觅,露花倒影,飞絮知多少?你曾吹箫唱起“伊来咱处,为侣一生”。为了这八个字,我从烟雨霏霏的江南走到羌管悠悠的边塞,却只能听到你的歌声隐隐缭缭。走了这么多个年,走得长长短短,走得柔肠百转。君又如何,是否还记得起当年在那小镇相许为侣一生的女子?该拈哪一朵桃红?该依那一树翠绿?经年的旧事被一阵风,绕成一径疏离的流苏,低叩的不是谁家门院,而是我心底处藏的那点朱砂痣。
挑一盏大红的灯笼,于夜夜穿行在幽深的曲巷,抚过静谧的白墙,月色下霭雾潦生,绰绰约约着你眉目清朗的颜容。我的心终无法因灞桥作别而游离于万丈红尘之外,亦非折柳送行而拨弄那斑驳的琴弦。这一生,纵有山水相隔,我只想走过流年中的荒芜,极力在你必经的巷口站成一棵繁茂的树,极力将尘烟里的寂寞开成一朵绚烂的花。不说离愁,不言情深,只愿有你在身边,不再是我虚无缥缈的牵挂。
在天涯之内,一直想回到春天经过的地方,找寻错过的那朵桃花。然,所有的夙愿仿如一个昼夕间老去的梦,还来不及细品成一阕寂寞的瘦词一个孑然的影。是谁,躲在在一页古书深处,铺开纸笺水墨横行,有风吹落满纸的谎言,压不住的韵脚,落入旧江南摇曳的乌篷船旁。随风随水招惹一江闲愁。笔锋一转,下阕却已改成声声慢。虚构一场情事,那帘幽梦成了无法落脚的相思。只有期盼,只有等待,挂在枝头满是愁痕压黛。欲化蝶飞舞,不知能否飞出婉转别情,飞成一片繁华美景,寻得另一季春?
诗经中记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而偏偏那个画地为牢的女子,以桃花为名,兜兜转转总走不出春天。过往的烟云已远,昔时昔地昔人,总归撰写着一个“昔”字。而今时已非昨日。于我于你,只有仰望的缄默,无从选择。我不是红楼中那个荷锄葬花的人,只能挑出最美的一朵藏进平仄的词章里,站在流水的春光里,诉尽似是而非的忧愁。我也不是江南有着明眸皓腕、巧笑嫣然的女子,于莲粉荷青中与你订下三世的情分,不问风花染梦,但愿云水随缘,可是那守候在藕花根底的心?远方良人飞扬的青衫轻拂着眼角眉梢的荒凉,那老去的故事,似乎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
我唱起离歌,铺开锦书,在这座曾走过的小镇,安放与我擦肩而过的缘,修剪着前世今生里的枝枝叶叶。摘不来桃花换酒钱,我只得把爱情轻倚一朵桃花里,在春风中默默守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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