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一个人，巧合；他不一定是你想遇上的人，也不一定是你讨厌的人。或许他是你想唯一记住的人，他身上没有一丝狡黠，却多了一分仁厚与朴实。
第一次遇见他时，知道他和一个女孩正搞对象，正好我借住在那个女孩的宿舍。饶香兰与我是同事关系，回家考研去了，把他的床铺让给我住，颉海燕正和杨红杰谈恋爱。大家经常都出入这个房间，我是中午在那儿午休，晚上就回家了。也不怎么能碰上他俩，一次，小颉在房间里找洗衣粉，四下瞅了瞅，说她才发的一包洗衣粉找不见了。她走后，我觉得她说话有点不尊重人，不应该那样说话，好像我突然住进来了，你就找不见东西了。后来，我讲给别人听，别人也觉得她的性格有问题。那以后，我们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前年在牟自勇儿子满月的酒席上，碰上了她，但我没有一点印象，后来听别人说那是小颉。我想，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廋得找不到从前胖胖的影子了。去年，因工作原因来到了他们两口子所在的项目部，我先在工地上找这个地方，附近都是民工棚，又脏又乱。我心里嘀咕着找不着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杨红杰带着安全帽，手里拿着图纸。我急忙奔他那个方向而去，告诉了他我调来了。他说，正缺人，没人写资料。边说话边把我领回项目部，介绍给技术上的人，小颉干计量工作，和工程部长在一个办公室，杨让她把我领到女工宿舍，看有没有空地方，她说不去。我心里愣了一下，一个人跑到女工宿舍，已经住了三个人，有一个门口的位置放满了杂物。我想着，不在这儿住，又想到小颉那种独立特行的性格，心里一阵好笑。我看看技术室有一个摆满空表格的床，决定住在这儿，给杨红杰说了一声，他答应了。又笑着说，这一排房子里都住着人，工作和休息同室，又叮咛我住下后要按时起床，不能妨碍大家上班。我一个人把堆在床上的铅印表全搬走，那边坐着的人小伙子都闲着，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我一点儿都不奇怪，工程队上的人情向来都很冷淡，有时候不是礼貌的问题，而是一个人心底自私的根由。第二天早上，我把铺盖都搬来了，正式上班来了。技术室里也干净多了，我每天都收拾着，干实验的张夏说以前几个小伙在里面乱扔纸，很脏，她收拾了几次，以后她也不想进来了，一个人就在宿舍里办公。
杨红杰是一个愿意讲真话的人，好多人未必愿意讲呀！未来此之前也碰上过他，他是那种你没有问他什么，他就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比如项目经理怎么了？当一个项目经理在自己人心里是那样的状况时，他肯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来了，才真正地了解了情况，一个结论，我工作将近二十年来最不好的一个项目部。经理还不算太横的人，就是喜欢犯贱。起初，大家只要看到他的车进来了，都装着工作的样子。他在院子里就大声叫嚷，只要听见他喊叫，要么是指责别人，要么是背后骂别人。日子久了，大家习惯了，都不会尊重他了。既然能在院子里叫骂，首先他没有尊重别人。有一个总工就是让他这样骂走了，人家走后还升官了。杨红杰算是个老实人，经理骂他时，他只会笑，一种憨笑的状态。没有口才，只有笑容面对。经理也算是个贱货，他和自己的老婆也是工程队出来的，当年他俩也同在一个项目部。我还听别人说，他老婆生完孩子后一直不上班，他任项目部的总工，老婆的工资一分不少。他会站在院子里，骂杨红杰两口子，外人听来还以为这两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我也是个老实人，不擅长说那么多讨好的话语。来此好几个月了，经理还一直没有为难过我；我都已放下了芥蒂，一天中午我睡醒后去上厕所，经理一个人站在太阳下面，看见我后就喊了一声，我先是一愣，他喊叫说让我没事扫扫院子，后面就是发牢骚的话语。我没有理他，刚转到厕所的围墙里，我就狠狠地骂了一声。我想，这事可能就算完了，当我在某一天去材料科领劳保的时候，他在，总工也在，他又喊上我了，还是那句话，我说领导说让干啥就干啥，没问题。可能是我的口气很傲气，他似乎听出来了，接着，又说像杨总那样都当总工，都想坐办公室怎么怎么。我赶快出去了，他就似一个不长毛的抖鸡，不说话往人堆里一站，好多人都不愿意在了。我招惹你干吗？大家都是在单位上班，又没人跑到你家里要饭吃。你那肮脏的一肚子坏水，我还闲恶心。工程快结束时，技术上的竣工资料都得靠我来做，上边催，项目部经理把我们都赶到工地清理人行道上的杂物去了，我也去干了一天，第二天还让去，我想我得赶资料呀，就没有去。书记见我没有来，就打电话喊我了，我接上电话就没有给好话听。他马上告我到经理那里了，一会儿，经理开着车来了，推开技术室的门，说了几句不软不硬的话，我也觉得没有意思极了，下午就去工地了。我想，我就是想让他找我来，到时候资料出了问题，他也不要怪我没打过招呼。另一个工地的资料一点都没有，经理把那边的技术员骂走了，其实，那个人工资一分没有少拿，资料也没有做，还上好工地去了。我这个人也老实，刚到这儿来时，经理就把那边的资料交给我一个人干了，当时我心里也没有底，觉得多干点也没什么，什么话也没有说。接着，每天要忙那边的资料，还要做这个工地的资料，累也是一天，不累也是一天，就那样干吧！谁知道那边的资料连最基本的施工日志都没有，表格也没有，我和总工专门跑到那个工地，我把监理的日志抄回来了。我手里头没有具备做资料的东西，我也不认识任何人，我也不知道向谁要去。每次总工总是问我资料做得怎么了，我想，没有一个人帮我，总是跑来问我结果。我心里极不舒服，只能说缺什么。总工开始发个牢骚，闲我不找人要，他可能也觉得我又不像他们都熟悉那边的人，就自己要了，返回来还要说是帮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帮谁呢？我没有去计较他的那些碎话，经理让我干这些，我能说不干吗？假若让他赶走了，去公司找老总，人家知道我什么都不愿意干还找他干什么？所以，干多干少，都是干活，无所谓。还有实验资料都是我编完成的，那堆资料一直放在那儿，我心里一直忐忑，这堆编出来的东西如何交出去呀！谁知道交时根本没有人去细细查问题，监理只是把施工日期前后看了一下，看是否前后矛盾。有一份资料监理签过字了，那个日期我就没去改，以为他不会再看了。结果他查出来了，告诉了经理，经理把我说了一下，我也没有去向他解释什么。能有一个人给他收拾这堆烂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