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年散记
这个年关不算冷,电视里虽是天天说着可能降温,也只是,只能从清晨里的小河、塘堰水面上结成的层层薄冰中略见一斑。倒是害苦了几只早起的鸭子,在薄冰上滑着扑腾着下水,憨态滑稽样子极为可笑。在门前塘的一角,一头
这个年关不算冷,电视里虽是天天说着可能降温,也只是,只能从清晨里的小河、塘堰水面上结成的层层薄冰中略见一斑。倒是害苦了几只早起的鸭子,在薄冰上滑着扑腾着下水,憨态滑稽样子极为可笑。在门前塘的一角,一头黑黑的大水牛望着眼前的一捆枯黄的稻草,提不起胃口来,静静地伫立着,眼睛时不时地跟着提满年货的农民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算是弄不明白,忙个不停的大人们脸上的笑容今天怎么额外舒展,蹦跳着跟在身后的小孩为何一直在乐,总是在笑。
大年三十还是如期而至,人们忙着把门前的杂草碎叶扫成一堆,也许是为着抢到一个好彩头,立马用火点燃,黄昏里,家家门前飘出的缕缕轻烟随风摇摆。倒是想,若是和着阵阵细细冬雨,年味或许更加浓烈,更富韵味。
门前两盏红灯笼一一闪亮,密密的香烛早已把神龛上照得一片亮堂,大块大块的贡肉,三两个红艳的苹果,六七个被抹过红的鸡蛋,清晰可辨。厨房里响个不停的锅瓢声依稀可闻,肆意奔放的炉火,飘渺萦绕的香气,欢乐奔跑的孩童,浓浓的亲情在推杯换盏中被点燃,愈发浓烈。
浅淡甜蜜的话语,在春晚的节目当中或有或无。炉火映照下,母亲脸上的皱纹如沟似坎,一阵心痛悄然袭来,惹得不敢再次凝望,一如瞟见冬日里的纵横交错、满是枯草的田坎,不去看心不安,瞅见了心更痛,愧疚、无奈、自私,五味杂陈。算是,偶尔飘来的条条短信转移了那丝飘忽不定的心绪。
临近十二点了,迅速起身,在母亲的注视下,贴对联,请门神,烧高香,搬出香烛,拿来烟花鞭炮,也不知是哪家的主人按捺不住悄悄地带了头,顿时,整个山村震耳的爆竹声、炫目的烟花此起彼伏,惹得那些不愿睡觉的孩子们,东跳西窜,阵阵惊呼,阵阵欢笑,哎,陡然间又是羡慕他们的无忧和快乐来。凝望寒冷的星空,所有的祈愿,一如今夜漫天的烟花那样惊艳与美好。悄声回屋,母亲正在神龛前双手合十,虔诚地默默地念叨着她心里的祈福。闷闷地望着一堆红红的炉火发呆,若有所思,一时又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迷蒙中,窗外的烟花爆竹声一如灶头的煮粥声“咕嘟咕嘟”地响个不停。
初一一早,被一阵阵叽叽喳喳的拜年声催醒,推门一看,已是换天了,满地浅红色的爆竹碎屑,大红的灯笼,红红的对联,整个乡村一如添了颜料的油彩。快乐的孩童穿着如花的新衣裳,急急地喊着拜年,手里拎着的大袋里早已装了不少的苹果、沙糖桔、花生、糖果,乐得他们奔跑着笑若桃花。彬彬有礼的大人们一脸笑意,双手合拢,深敛和稳重中,风调雨顺,岁岁平安,在握手作揖中祝福声四下满溢。陡然间跑到面前喊你“哥哥”的帅气高大的小生,让人猝不及防,躲闪不及,“或许我真的老了……”疑惑中,嘴快的婶子忙着嗔怪道:“他呀,苕长……”
暖暖的午后,墙角的麻将声、欢笑埋怨声简单而干脆,就连平日里最爱唠叨的老人也会站在身后抿着嘴笑,有的干脆搬个椅子靠在背风的角落安逸地晒着太阳,平静而自足。傍晚时分,那些还没有玩够的小伙伴们,把燃着的爆竹放在破碗碟下、玻璃瓶中,变着花样地你惊我吓,大人们不住的怒斥声也难以驱走他们心中浓的化不开的年味。
青黛曼延的山脉,如掌若冠的柏树,突兀冲天的银杏树,在晚色中,恰似静静伫立的老人,一言不发。争相到土地庙上香的虔诚乡民,望着家家门前灯火耀亮,一片光明,呵呵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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