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模仿乞力马扎罗去生长
赤道环在腰间雪线缭绕发际
一管滚烫的骨髓埋于冰川之下
而心跳随火山一同休眠

闭上眼睛时我看见坚冰里
有水样温柔穿肠而过
火山口在黝黑沉默里
死死含住呜咽的风声

极力铺展身体我就快要读懂
这种凝固且孤绝的语言

后来修炼被蝴蝶一次振翅打破
半寸蝶翼就掀翻了海岸
暖潮呼啸春天来得怒不可遏
我听见骨头里
清晰爆裂出一连串
毁天灭地的花开的绝响

我将就此死去
在万物苏醒之前
躯体交给百花去肢解

那么我也要将灵魂连根拔起
忽略泥土里正在喊疼的断须
恩怨在脚下戛然而止

剩下的时间我必须匍匐着穿越沙漠
以朝圣的荣耀迎向鲜血滴落的黄昏
立足西方手臂绕过天空
从背面重新拥抱曙光

这一路我甘愿深受地心慈悲的引力
额头上的汗水全部渗入
撒哈拉之底深达三千丈的泪泉
所到之处结出饱含糖分的谷物

再有十年
我就要带着一整个非洲的冰雪
彻底消失
所有部落的祭祀都成虚空
如同神根本从未飘落

2011/0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