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离

诀离

呆登登小说2026-01-26 00:23:46
曹吉利总在寂寥的夜里做起那个梦。梦中有女,河畔浣纱。美轮美奂,醒后却只留下一室惆怅。他知道,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如此时的曹丞相,而非过去的曹吉利。梦中之女,姓丁名蘅,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他举孝廉那会
曹吉利总在寂寥的夜里做起那个梦。
梦中有女,河畔浣纱。
美轮美奂,醒后却只留下一室惆怅。
他知道,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如此时的曹丞相,而非过去的曹吉利。
梦中之女,姓丁名蘅,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他举孝廉那会儿,和元让出洛阳城游玩时,见到河边有人浣纱。
很标致的女子,算不上如何倾国倾城,但与身后的山水风景合在一块,却似一幅墨画般赏心悦目。 
他不禁想起了诗经中的词句,便随口吟出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少女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就见到河的另一边,一行人骑马并排在官道上,为首的腰间佩剑,金履玉冠,正笑嘻嘻地望着她。
刚刚吟诗的便是此人。
看装扮,定是洛阳城中哪家纨绔子弟,闲着无事,戏弄于她。 
少女板下脸,低下头去继续浣纱,不再看他。 
曹吉利见女子不搭理他,也不恼,随即又吟上一首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若说刚刚那还是试探般的讨好,此刻的这首便就是赤裸裸的在求爱了。 
少女恼了,起身,拾起河滩上的石块,往河的那端扔去,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随即带上浆洗的衣物,转身离去。 
身边的元让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美人脾气很大啊。”
吉利尴尬的回头笑道:“也是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啦。”
元让停下笑容,疑惑地看着他,道:“确定是娶妻不是纳妾?”
“自然是娶妻。” 
元让摸摸下巴,道:“娶妻取德,纳妾纳色,脾气这般刚烈,以后可有的你受了。”
曹吉利但笑不语,掉头策马,回了洛阳城。
 
一月后,曹府娶妻,娶的是洛阳城外丁家女儿丁蘅。
丁家本为普通人家,攀上曹家这般有钱子弟,自然求之不得,丁家女儿就这样风风光光地嫁入了曹家。 
曹吉利进了新房,也不揭开喜帕,只是在那吟起诗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新娘倒是自个儿揭开喜帕,盯着吉利,道
“果然是你。”
“嘻嘻,娘子浣纱,堪比西施,小生怎能不动心。彼有好女,自然寤寐求之。”
丁蘅叹了口气,道
“也罢也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盼郎君将来莫要负了小女子便是。”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曹吉利拉着妻子的手,深情说道。 
他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却不是最后一个。 
他有着那个时代特有的豪士风流,不会甘于只有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的地位越高,女人就越多。皇室衰微,他占据兖州,征战四方,一场场战争的胜利,随之得到的,除了土地军队,金银珠宝,还有美女如云。 
但他的妻却至始至终只是她。
阿蘅不是他的女人中最好看的,但却是位置最重的一个。
他不打仗在家的时候,喜欢将她搂在怀中,坐在青纱帐里,读着自己写的诗或是饮上一杯清酒,亦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单单搂着她。 
阿蘅算不上是一个好夫人,她对他的妾侍横眉冷对,从没给过她们好脸色看。很多女人跑到他面前告状,都被他打发回去。这些尚还无事,最要命的是阿蘅无法生育。
下了重金,药石无数,皆是无效。
他搂着阿蘅,却感觉亏欠她的太多,他总觉得他和阿蘅越来越远。 
越来越多的女人进入府中,阿蘅的眼也越来越冷,到了最后,变成一潭死水,带着仇恨的眼光望着他,仿佛冰锥,刺穿他的心。
他最终只能逃离一般,再也不敢踏进阿蘅的房里。
那年,阿蘅的侍女,后来也成了他的小妾的刘夫人去世了。留下了尚不会走路的昂儿嗷嗷待哺。
他将那个孩子抱来给阿蘅。 
阿蘅抱着那个孩子,眼中的寒冷消失了,往日的温柔又回到了她的眼中。
昂儿渐渐长大,每次他打仗归来,开心地抱起昂儿,回头,阿蘅坐在院中,笑着看着他们父子,手中缝补着他们的衣服。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阿蘅时说过的话
“也是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啦。”
突然间,仿佛他和阿蘅之间,终于有了那个圆满的结局。 
但越是美好的东西,越容易打破,而打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恰恰是他自己。 
他攻打张绣的那年,不费吹灰之力,张绣就降了。
他得意洋洋,甚至有点得意过了头。
他问身边的属下
“听说张绣的嫂子是个美人?” 
你问风流的男人为何风流,他们都无法回答,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空缺,需要不停地用东西去填满。
有人用赌博,用人食五石散,至于风流的男人,则是用色。
曹吉利就是这种风流的男人。 
好色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张绣得知他霸占了自己的嫂嫂,悲愤不已,居然降而复叛。领兵夜袭了他的营帐。
他的爱将死了,他的昂儿也死了。 
他逃了出来,回到营中,突然想到阿蘅。
此刻他好想把阿蘅拥入怀中。
但他却害死了阿蘅的儿子! 
回到府中,他听下人说,丁夫人几天没进食了。
 犹豫了许久,他迈进了阿蘅的房间。 
阿蘅恨恨地盯着他,又是那种仇恨彷如冰锥一般的眼神,刺穿他的心。
阿蘅哭骂着,最后给了他一个耳光。
从没有人敢这般冒犯他,所有人吓得都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 
他盯着阿蘅看了许久,最终叫人把她送回了娘家。
“只盼郎君将来莫要负了小女子便是。”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终究负了她。
他后来去丁家看她,她背对着他正转着纺车,却不肯再看他一眼。
他抚着她的背,求她回去。
她背对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他悻悻离开,走到门前,再次回头望向她。
“真的……恩断义绝了么……”
她依旧什么都没说。
那之后,他和她终于真正绝离。 
他立了新的妻子,妻子美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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