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黄昏

真爱黄昏

求积仪小说2025-03-25 18:22:20
一我干律师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代理各种各样的离婚案子已不计其数。然而其中有一起离婚诉讼代理,至今让我忘却不了。它像一口锋利的魔剑时时刺向我灵魂的深处,使我更加看清了人世间善与恶和美与丑的分界。那年夏季

我干律师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代理各种各样的离婚案子已不计其数。然而其中有一起离婚诉讼代理,至今让我忘却不了。它像一口锋利的魔剑时时刺向我灵魂的深处,使我更加看清了人世间善与恶和美与丑的分界。
那年夏季的一天早晨,我坐在事务所等待着当事人的来访,刚沏好一杯茶,就听见外间的王律师喊道:“张律师,有人找你。”我顺声迎到外间,见一个面目清秀的中年男子,胳膊下夹着一个黑色皮包冲我直笑。
“老同学,是你呀!多年不见,你怎么越长越年轻了。”我笑着揽住了他的肩。这是我中学时的同班同学,名字叫宋顺章;这次上门来访,一定是有法律上的事,我这样揣测着。坐定后,我给他沏好一杯茶。
“老同学,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他面对着我说,“我姐姐遇上了点个人的小麻烦,想请你帮忙。”
“牵涉到法律上的事?”我问。
“是的,她想离婚。想找个律师代理;我想到了你。”他说着,从黑皮包里拿出了一叠东西,“这是我姐夫患精神病的一些证明材料;我先请你看看,对我姐提出离婚有没有作用。”
我接过材料大致看了一下,然后抬头对他说:“这样吧,老同学。约个时间,我跟你姐谈谈,需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好吧。”他站起来握了我的手,“到我家去怎样?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

下午,我按照宋顺章说的具体方位,找到了他的住所。我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我进来,便站了起来:“你是张律师呀,劳你大驾,实在不好意思。”
他说话粗声大气,一见面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这是我姐宋顺英。”老同学向我介绍道。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身材苗条而匀称;下身穿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裤,两腿显得细长而挺直;上身配一件红方格衬衣,扎了个外腰。他脸色微红,像一张用高粱米做的煎饼,情绪一激动,就骤然成了一张山楂纸。两道眉毛纹得乌黑很长,像是一个马上就要上台演戏的演员;乌黑发亮的头发绑了一个大尾巴刷,吊得很高,从身后看简直就是一个女高中生;但再细看脸面就会吓人一跳。长满眼角纹的两眼圆的像个老雕;门牙是露着的,而且一个个都像小匕首那样尖利。身上一阵阵发出刺鼻的香水味,这马上就会使人联想到,半瓶香水不够,一瓶可能用不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时髦女郎;看她那精神十足的目光,谁能相信她会遭受到什么生活上的不顺呢。
“谈谈你的情况。”我坐下来对他说,一边准备着记录。她先是收敛了那有神的目光;然后垂下眼皮,撇了一下嘴角,像是极力显示出非常痛苦的样子说:“张律师,不怕你笑话,我真的都不想活了;你没法想象我受煎熬的日子。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我??????”说到这,他挤出一颗泪珠,挂在了那像毛刷子一样的假睫毛上。
“说说你的婚姻情况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把她的话拉上了正题。
“我俩是自由恋爱。那时,他就住在离我娘家不远的一条小胡同里,那条小胡同叫王家胡同。我的一个女同学,名字叫李文娟跟他是邻居。我常去找李文娟玩,就这样,我俩相识了。”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脸上恢复了高粱米煎饼的颜色,继而又说,“他去了海南当兵;我等了他五年。他复员回来后,我俩就结婚了。”
“婚后感情如何?”我按着律师工作的一般程序问她。
“一般。”他回答得极其简单。
“那么,造成你们现在感情不和的原因是什么?”
“他得了精神病,五年了。张律师,你替我想想,这五年我是怎么硬熬过来的。”他那张已成山楂纸的脸扭曲了一下,抽了几下鼻子。
我拿出那叠所谓证明她丈夫患精神病的那些材料向她抖了抖说:“这些材料只是普通医院的病例记录,还不能直接证明你丈夫患有精神病;在这里面,没有精神病专业医院的确诊证明。”
她茫然地看着我,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宋顺章接过了话柄:“我托人去精神病医院搞他张证明不就行了么。”
姐姐像是受到了启发,她瞪大鹰眼问我:“要是能从精神病医院搞到证明,张律师,你说,我起诉他离婚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
“好。”她忽的站起来,那架势又显出咄咄逼人的样子,“你抓紧给我写起诉书;精神病医院的证明,我尽快给你弄到。”

我按正常程序去法院给她立了案;不久,颜城法院就给他们双方下达了定期开庭的传票。开庭这一天,我重复地看了几遍代理材料;尤其是对她搞来的那张她丈夫患有精神病的证明,我认为,这是能够证明具备离婚条件的主要证据。
我和她来到法院审判厅的时候,见她的丈夫和一个老头已经坐在被告席上等候开庭了。我仔细打量了她的丈夫。哎呀,这是一个多么英俊的男人!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说真的,来法院以前,说什么我也没想到,他的丈夫竟然是一个长相非常出众的人物。我更加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的丈夫:像利剑一样的两道乌黑发亮的眉毛像王心刚;脸型像是达式常;表情极像高仓健;眼睛更像唐国强。笔直的身板挺着,仍旧显出军人的气魄;只不过,眼神有些发直,垂着眼皮老盯在一个地方看。
“你丈夫身旁的这个老头,是你的公公吧?”我小声问她。“唔。”她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审判人员到了;书记员宣布了开庭事项。
我按开庭程序代她宣读了起诉书;然后是被告的答辩。
她的丈夫神态安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眼略带几分呆滞的望着原告宋顺英。老头清了清嗓子,带着极难为情的脸色说道:“顺英啊,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好好一个家你不要了;伟祥待你多好啊;你得讲点良心呐!”
宋顺英被老头那犀利的目光射的没敢抬头,她不时地斜眼瞅瞅我,意思是要我尽量代她说话。
整个庭审过程,她的丈夫一直没有说话。最后,审判员向他说道:“被告王伟祥,你可以向法庭做最后陈述。”
王伟祥站了起来,两手扣在腹部,两眼开始燃烧起动情的火焰。他动了动嘴角,声音微弱地说:“顺英啊,咱们回家吧。咱不弄法律了,行不?来的时候,我把饭给你做好了,你那些衣服,我也都给你洗好了。咱回家吧,咱不弄法律了,行不?”
开完庭后,我感到心里很不舒服。今天开庭的情景是我干律师以来第一次感触到的,尤其是对王伟祥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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