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泉遐思

百泉遐思

运干散文2025-06-20 09:45:38
月夜,有风。徘徊在寂静的百泉湖畔,或走或沉吟。在这静谧安详的夜里,陪伴我的只有这月和风了。月有情,皎洁柔媚;风无声,绵软细腻。有了月和风的陪伴,我全然没了孤单,就连隐在心底的殷殷情愫也因了月和风而有了
月夜,有风。
徘徊在寂静的百泉湖畔,或走或沉吟。在这静谧安详的夜里,陪伴我的只有这月和风了。月有情,皎洁柔媚;风无声,绵软细腻。有了月和风的陪伴,我全然没了孤单,就连隐在心底的殷殷情愫也因了月和风而有了诗情画意。
夜,睡了;城市,睡了。如是夜,醒着的也只有我、月和风了。
凉月满天,晚风习习,走在这青石铺就的道上,望着远处黑黢黢的苏门山,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清脆的啸声。这啸声孤独而苍凉,仔细品来,却又不无坦然和淡然。这啸声是干净的,一如这满地月光,纤尘不染;这啸声是朴素的,没有丝毫绚烂的雕饰和奢华的矫揉;这啸声是清澈的,没有半分污秽和浊滓;这啸声又是挺拔的,没有半点卑躬和猥琐。岁华如箭,斯人已追随历史之车辙而渐行渐远,空留下一方高台突兀而凄清。后人赞先生“一啸千年”,这千年是何等的分量?这千年又是何等的崇高?通往啸台的石阶磴级纡曲、悠远绵长。这长长的石阶,幻化成了距离。这崇高而绵长的距离是后人无法逾越的,而先生至高的人生境界又是后人难以企及的。站在山脚下仰望肃穆的啸台,你会顿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若沧海一粟,你会顿然感悟到高山仰止的真正内涵。月照高檐,雉鸟哀鸣,这檐、这鸟似乎也在这月白风清的夜呼唤着先生——
风,由绵软转而萧瑟。沿湖东到百泉书院旧址,参天古柏蓊郁葱茏,青砖灰瓦古拙素朴。那呼呼风声恍若朗朗书声。站在岁月的肩膀上,我依稀看到当年的书院里一身布衣、两袖清风的师者,看到晨钟暮鼓中,穿梭在院落里的莘莘学子求知若渴的眼神,看到师者的谆谆教诲、学者的谦谦恭敬,满院上下,一片师传道,生沐化的浓郁氛围。在这不起眼的弹丸之地,是姚枢、是许衡、是窦墨、是孙奇逢等为她书写了浓重的一笔。沿湖西到邵夫子祠,古门楼庄严典雅,击壤亭书韵芳香。那青石桌凳上是否有过夫子的古风遗韵?透过历史的眼眸,我依稀看到当年的安乐窝里冬不炉、夏不扇、夜不就席,孜孜以求,潜心攻读的邵雍,看到他蓬荜环堵,不芘风雨,躬樵耕以事父母的孝悌清廉,看到他称疾不仕、与世无争的超然高洁,满院上下,一片厚重、饱满的易理气息。正是因了夫子,才有了《皇极经世》、《伊川击壤集》、《观物内外篇》、《渔樵问对》等名篇遗之后人。
月,朗润而恬淡,若水墨画般质朴而丰腴;风,凄清而萧瑟,若孤舟嫠妇般幽怨而缠绵。清风阵阵,落木萧萧,不觉已更深露重。我不由地把风衣领竖起来,径直走向南华门。在这澄明的月夜,能穿越时空之隧道与古人从灵魂与思想上亲近,不失为一件幸事。虽风冷而体渐不耐,然心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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