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忆雪

冬日忆雪

电子流散文2025-04-29 08:55:18
上午寒风冷冽中,毛毛细雨里,飘散一点小小的轻柔的雪花。让孩子们惊喜的直跳直叫。可是转眼间又无踪无影了。只剩绵绵的凄风凄雨,漫无目的的斜飞,地上路上湿淋淋的,使渴望下雪的心情又暗淡失落了。雪是越来越难得
上午寒风冷冽中,毛毛细雨里,飘散一点小小的轻柔的雪花。让孩子们惊喜的直跳直叫。可是转眼间又无踪无影了。只剩绵绵的凄风凄雨,漫无目的的斜飞,地上路上湿淋淋的,使渴望下雪的心情又暗淡失落了。
雪是越来越难得一见了。虽然去年湖南降临一场百年不遇的冰冻,当全然没有瑞雪兆丰年的喜悦与春雪的滋润,而是普天盖地的灾害与威胁。是暴虐的破坏与摧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是诗意与豪迈,而是撒向世界都是怨恨与阴影。
静夜无事,不禁想起下雪的往事来。童年下的雪是最美,最有意境。记忆里的冬雪,都是很大很厚,都是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的意境。我们小孩子似乎都不怕冷。兔子野物一般在村庄周围的雪山上奔跑欢叫。到处是我们的脚印。而黄狗黑狗花狗,都随着我们在山野里狂奔乱叫。狗最擅长在雪地里追逐山上的野物。那些躲在雪下草丛的毛兔,野鸡,雀鸟,野猫。甚至野猪,黄麂,野狗。都会被狗惊吓都满山乱窜。厉害的猎狗会单枪匹马,追赶上野物,刁回毛兔野鸡野猫之类的小动物。我们小孩子,也跟着狗们奔跑追逐。看似为了追赶野物,其实并不在乎野物。只是享受雪地里奔跑自由的乐趣。只是为了踩雪发出吱吱响的快感。只是难得一年一度看雪景的悦目。这种幸福与自由,我想是城里长大的孩子,无法享受的人生快意与终身难忘的记忆。
我们龙门溪说大雪,是下泡雪。大泡大泡的雪花,飘飞而来,弥漫天地。我门前就是湘黔公路,三十年代修建的,路旁的苦栗树已经合抱不来了。参天耸立,遒劲沧桑。如今那些老树已经基本上绝迹了。不是老死了,就是因扩建而砍掉了。但那些树木依然活在我的记忆里。我小时在树下歇过凉,躲过阴,歇过气。甚至在树丫洞里掏过麻雀、啊吧等鸟儿。每到冬天,这些老树上尽是厚厚的白雪,而屋檐尤其是茅屋的檐口上,今世长长的冰凌悬垂着,纯玉一样,晶莹剔透。乡下人叫着“凌戈条”。我们小孩子掰下来,拿在手里做玩具,比拼谁的粗长粗大。都是挑选最大的冰凌,冰柱。粗大的居然有手臂大小。而山崖上滴水的缝隙垂下的冰柱,更是大的出奇。顶天立地一般。而水凼水塘上面的冻结的那层厚厚的冰凌。更是像玉镜。诱惑小孩们上去试探,看看是不是能承载人。机警的孩子马上如履薄冰的收脚,只是触破了玉镜而已,而反应迟钝的,就破冰掉进水中。哭喊着跑回家。受到母亲的一番责骂,换上一套衣服,又出来一起玩了。
更好玩的是家里的水桶水缸,水面都冻冰了,上面厚厚的一层冰。刚开始融化时,我们孩子就把那圆圆的冰块,双手捧起。像是抱着一块玻璃镜子。为了携带方便,拿根稻草管子,对着冰块吹起,由于口气的热力,马上就能是冰块穿个小眼。再用绳子串起来。可以提着到处炫耀。别提多么带劲。
雪地里烧茅火,是最有趣的事情。在雪地里找来雪丛下的干草干柴,上面堆起湿湿的各类雪地里的树枝。点上火就劈劈啪啪的轰轰烈烈的燃烧了。火光冲天,烟雾张天。十几个放牛的小孩拾柴,火焰越发高涨。民间故事里的熊娘尕婆的就有不怕刮不怕杀,就怕茅火烧龙阿。说的就是这大火吧。龙门溪人的俗话:“炙火不炙卵,浑身不得暖;炙火不炙屄,浑身冷习习。”可谓粗俗之极。我们小时的玩伴,一个女孩子名叫半斤婆,很狂放的性情。当年在山上炙茅火时,也是念着这俗话,就烧烂了裤裆。而被说成古话了。当然那是好想比现在要冷得多。不穿棉衣是过不了冬的。
记得下得最大的一次雪,应该是我十一二岁时。那时就连门前公路上,积雪也齐了膝盖。穿上高筒鞋,也埋上膝盖了。夜里大雪,雪落无声。第二天一觉醒来,睁开眼居然是明晃晃的亮堂堂的冰雪世界。就别替多么兴奋与喜悦了。那是麻雀子会飞到屋里来取暖。有大雪才叫过冬过年啊。一家人围着火笼塘,火坑里烧着粗大的干柴或树蔸。大笼大笼的柴火轰轰烈烈的燃烧。满屋温暖火热,楼枕上悬挂着腊肉鸡鸭之类的年货,当然还有熏炕的豆腐干。火笼塘当头是糟酒缸子。随时可以揭开缸子盖子,围着火笼吃糟酒。或者在鼎罐里煮糟酒糍粑和红砂糖。那是乡里过年的夜宵,也是待客的好东西。凡是正月家里来人来客,都会煮糟酒糍粑吃。那是美味佳肴啊。白白的软化的糯米糍粑,甜甜的酸酸的糟酒,红红的甜甜的红糖,就着火笼,端着大瓷碗,满满的一碗糟酒糍粑,冒着白白的热烟气,喝糟酒汤,吃白糍粑。真是美味可口,回味无穷啊。即使户外的漫天大雪,天寒地冻,也封锁不了人间的烟火与过冬的温暖。
长大以后,似乎雪就下得小了。再也没有童年时代的童话般的意境了。即使下雪,也是薄薄的一层。大不了三两天就融化殆尽了。但毕业之后,我在长田湾乡下却又看到了一场飞飞扬扬的大雪,使我联想起在梅花村读高中时,看到的那场雪。梅花村在大酉山脚下,紧靠浪旁岩上面。依山傍水,风景独绝。那次下雪是八四年冬天吧。我们正在教室上课,大雪就莽莽苍苍的从天而降,横扫着飞舞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密密麻麻的飞雪,像一场暴风骤雨,一片迷茫,看不到远近山川河流。只是雪花弥漫。后来下自习时,走到寝室的路上,尽是厚厚的积雪,几乎辨不出道路。沅水对岸的熊首山,在月色下全然变成了庞然大物的北极熊了。而清冽的沅江流水,悄然无声。江边停泊的渔舟,也是船篷上尽是白白柔柔的积雪。独钓寒江雪的意境,就在我们眼前,安卧在悬崖之下。
而八七年冬天我是在长田湾度过的。那时我刚刚毕业开始教书。前妻青云也是同年分配至此。那时我心下爱慕青云。交往比较密切。当时正是中午,我与青云站在屋前的大白杨树树下,脚边是一块长满青蒜的菜地。大雪从远山飘然而来。远处的山林,一下子风雪弥漫。我们站在一起,任大雪飞舞,任雪花飘散。看着眼前一马平川的田畴,望着田畴尽头的村落,遥望村落背后的屏障般的突兀的大山脉。春雪从天而降,从山林卷来。我想到山林深处的人家。大雪封山的与世隔绝的生存与孤独。想到山林深雪里打猎的男人,与守候在家的肥硕的浑厚的女人。以及独屋山谷里的冒着热气的井水。甚至打猎时震落的树枝上的积雪,与白莹莹的雪地里,中弹在挣扎的锦鸡,五彩斑斓的野鸡,与溅落在雪上的殷红的血迹。
那时呆在天高地远的乡下,孤独而寂寞,浮躁而绝望。只因有青云在,我的生活依然充满了田园牧歌般的诗意与悠闲。以至于在下雪时,还有闲情逸致,与我的青云双双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