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河

袁河

枕曲散文2025-06-03 06:03:03
夜里梦见了袁河,波澜壮阔,惊风四起,芦苇起伏。每一年都要梦几次故乡,袁河是村后面一条江,水质极为清澈,比赣江水清,深得我喜爱。两岸的人家如果站在堤上喊家人吃饭,另一边就能听见。我们这边是沙洲绿地,对面
夜里梦见了袁河,波澜壮阔,惊风四起,芦苇起伏。
每一年都要梦几次故乡,袁河是村后面一条江,水质极为清澈,比赣江水清,深得我喜爱。两岸的人家如果站在堤上喊家人吃饭,另一边就能听见。我们这边是沙洲绿地,对面却是红土山丘,每次夕阳落山,晚霞的颜色跟那些红土丘连成一片,整个西边都是红彤彤的。
梦回原来的家,还是那张习惯了的四方高桌,四条长高凳,紧左边是碗橱,大门两边几把矮竹椅,一点没变样。有时梦见在房间里,大床,光线不好,但是一种极为生活感的踏实,从小惯常的生活,到今天也没有疏离,梦到那些地方就特别安心。小时候总以家又高又大,有一年我外出打工回家,才忽然发现家里怎么这么小,厅堂也小,房间也小,和记忆中的宽敞明亮有出入,只墙壁上被我和哥哥从小抠出来的粉刷洞还留着,露出青砖皮。

也一年有好几次要梦到小苏(二姐),总是在学校里,或者上学路上。三湖中学,我们同桌过一段时间,初三加上大姐一起组成小团体,三个人很团结了一阵直到毕业后。现在还记得大姐在同学录上写的留言:“你和二妹都出类拔翠……”写错这个翠字,被我嘲笑了一下,也不知道那时她有没有伤心。初中毕业后我们的通信一直都很频繁,大姐在南昌读中专,寄信给我们,信封里夹着邮票,二姐仍然在三湖中学上高中。现在还是跟二姐交流的多一点,她有时说我的散文写得很象沈从文。

去年开始,她们两个都升级为人母,大概就是有点担心我,也只剩下我了。每次梦到在学校里,跟二姐有说有笑的,还是往日一样,就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想着读书?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会不会刻苦读书?
周六下午我们结伴回村,周日下午又结伴返校(大姐是走读生,我们俩是住校生),路上有狗尾巴草,也有野菊花,蒲公英,有时还有野麦子,但是瘪的,野生的麦子没有肥料,长不饱。蓼里草的花朵米粒大小,一枝一簇数十朵,如果放大就跟桃花一样形状,五个瓣,也是粉白色和红色两种。半边莲(这名字是二姐告诉我的,又叫半边月)是春天才有,花瓣有六七枚,散开半圆形,铺在地上,星星点点,也是桃红色,叶子特别绿,衬得惹眼。

这个记忆,是我们共同的记忆,每当我在电脑上敲下这些东西,就觉得她全部都知道。
有一些记忆是独有的。一年之中,也会有几次梦回花都,在大胡子工厂的车间倒卷,机器隆隆的声音,一批线倒下来,费力地下轴,上线筒,弄得满手油污;有时是在宿舍区,三楼四楼穿行,洗手间冲凉房楼梯走廊历历在目,有次还梦到在食堂打饭,某些熟悉的面孔还在,但光线总是阴暗不清。每次梦回大胡子都是惊出一身冷汗,想着我不要再回去了,就算再走投无路也不要回到那里去工作。
这真是一个奇异的反应,因为大胡子公司和其他工厂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恶劣的经历。
也许是人在潜意识里,反抗走重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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