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我们俩的婚约

五岁,我们俩的婚约

自投虎口散文2025-07-02 13:42:26
二十几年的记忆里一直存储着这样的一个场景:傍晚时分,调皮的他神秘兮兮的在我家大门口巴望着我,他一向皮实此刻却异常小心的喊我出来,拉我在大门口西侧的墙角,俯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表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什么
二十几年的记忆里一直存储着这样的一个场景:傍晚时分,调皮的他神秘兮兮的在我家大门口巴望着我,他一向皮实此刻却异常小心的喊我出来,拉我在大门口西侧的墙角,俯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表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啊。你长大了给我当媳妇。我倔强的嘟嘟着小嘴说,我不。然后他把一直藏在背后的俩小脏手忽然送我面前,举着两个漂亮的红鸡蛋,说,你答应给我当媳妇,我就把这两个红鸡蛋送给你。我说我不要,妈妈今天给我煮了好多鸡蛋。他说都没有我这俩好看,这个是红色的。那两个红鸡蛋就像两个炫耀的旗帜诱惑着我的眼睛,犹豫过后我使劲地点了点头,迅速的从他那只个小脏手里抓过了那俩红鸡蛋。
那天是寒食。我五岁,他四岁。
二爷爷家的大姑是他的大娘,所以他总是喊我表姐。而我幼时,总是不喜欢和叔叔家娇滴滴的妹妹一起玩。住在我家后面的他就成了我童年最好的玩伴。
早就不记得那两个鸡蛋最后是怎么回事了,反正拿回家之后,好生羡慕的和妈妈说君利给我俩红鸡蛋,为什么妈妈不会煮这样漂亮的红鸡蛋。然后稀罕的藏在我的小抽屉里,时不时的还会拿出来欣赏一会儿。我应该是个早熟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拥有自己的小空间,自己悄悄地从桌子上收拾出来了一个抽屉,专门存放我的宝贝,有火柴盒,漂亮的石子,从别的小孩那里淘换来的弹珠,或者是自己画的小公主。总之是一些我认为漂亮和珍贵的东西。
妈妈从不会动我的东西,不过我想她肯定是提醒我把那两个鸡蛋吃掉,不然会变臭的,反正是没有印象了。
后来才知道,之后的每一个寒食,都可以吃到妈妈用简易方法煮的红鸡蛋。一样漂亮。
小学的时候我也很少和女孩子们一起玩游戏,直到现在都不太会踢踺子,也不知道跳绳的那些口诀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印象里都是和他一起玩纸牌和刮火柴盒的场景。冬天的时候两个挂着鼻涕的小家伙趴在我家或者他家冰凉的石板台阶上,冻裂了的通红的小手里攥着一沓火柴盒,时而你赢回去,时而我又赚回来。暖暖的屋里是我妈和他妈守着炉子喝茶唠嗑。
有的时候我们也会有争吵和打架。那次我被他扔过来的石子打破了头,我哭喊着和妈妈说去他家赖着他吃鸡蛋,吃水饺。不过,不管去他家做什么他都会乐意,屁颠屁颠的。只是额头的那个疤却成了永远也是唯一的纪念。
那时候能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阔绰的。
那时候的日子也应该就是两小无猜了。
初中时候我们并不在一所学校上学,他妈经常会在周末的时候来我家找我妈聊天,然后他也总是会来,扯出一大堆的话讲给我听。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是他对他妈施的小伎俩。或许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寒食傍晚,关于俩红鸡蛋的故事了,但是那份懵懵懂懂的情愫却始终都没有消失过。有次弟弟告诉我他还和弟商量要从我影集里偷偷拿走我一张照片。可是弟弟并没有答应。
后来的后来,在一起的时候就更少了。他初中毕业就去外地打工,我上了高中继而大学,偶尔放假回家也是很少再能见到他,只是听妈妈说他每次总会问到我什么时间回家,现在好不好之类的话。妈妈说他已是一个挺拔俊秀的大小伙子,再也不是小时候挂着俩长鼻涕的小脏孩。而我也早已出落的楚楚可人,在大学享受风花雪月般的爱情了。
前年打电话听妈妈说他在北京打工,找了一个湖北的女朋友,元旦要回家结婚。继而前面那个俩鸡蛋求婚的场景又出现在脑海。和好朋友提起来,总是笑说童年时候的天真无邪。
过年时候回家。大年三十的晚上,特意和妈妈一起去找他们玩。他一如以前的乐呵呵的笑,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向新娘介绍我说,这是咱表姐。看得出新娘是个非常贤惠懂事的女子。喊来弟弟我们四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我妈和他妈还是以往那样的围着暖暖的炉子喝茶聊天。只是今天和多年以前的场景早已不同。
那两个红鸡蛋的婚约,已然成了我和他最最美好的,永不褪色的记忆。
这一年,我二十五岁,他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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