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栗

楠栗

招解散文2025-10-06 22:31:29
17岁那年,争吵多年的父亲母亲离婚了,这是楠栗期盼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逃离父亲酒后的歇斯底里,不必再颤抖着安慰哭泣的母亲,未来可以安静的生活了。那一年,以为长大的小人并不懂得爱情,也不懂得婚姻。时光就
17岁那年,争吵多年的父亲母亲离婚了,这是楠栗期盼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逃离父亲酒后的歇斯底里,不必再颤抖着安慰哭泣的母亲,未来可以安静的生活了。那一年,以为长大的小人并不懂得爱情,也不懂得婚姻。
时光就这样在看似安宁中渡过,原本期待的快乐也似乎充满了很多的怨恨,多年后终于明白,楠栗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在母亲惧怕世俗的眼里一文不值!于是,有了母亲祥林嫂般的控诉,控诉多年的艰辛操劳最终还是两手空空,能带走的是她唯一的女儿。而这个唯一的依靠会常常变成母亲嘴里的牵绊,楠栗成了母亲幸福道路上的绊脚石,而事实上她从未阻止母亲追求幸福的脚步。
争吵着、忍耐着、疯狂着、沉默着……
青春的岁月在不停的打工中悄然渡过,下岗的母亲和求学的女儿,生活本是拮据的。街角站摊、商场售卖、餐厅端盘,从高中开始的打工生活,磨砺着原本胆小而内向的心。
家庭的担子正在悄悄移向楠栗的肩头,同时压过来的还有如同枷锁般的桎梏。离婚后的母亲变得脆弱而极端,曾经美好的脸庞渐渐多了许多的苍老而戾狞之气,脾气古怪,常常莫名的发火,会因为楠栗的一句无心之话而大吵大闹,甚至于对于楠栗下班后的娱乐与交友都全盘否定与限制。
可以做的就是不停歇的工作,下课后背着书包飞奔到快餐店工作到深夜,假期要每天工作14个小时,用微笑和汗水换来工资折上可怜的数字,而这却是可以安慰母亲并支撑楠栗学业的来源。
漂泊应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到处的搬家,找寻便宜而又好住的房子,但也不是常常会找到好的住处,也会有冷到鼻子结冰的房子;到处是蟑螂的房子;下雨天会漏雨的房子;站起来会碰到头的房子,最凄惨的一次竟是在雨天被房东赶了出来……,每一次的搬家都是体力、心力的考验,也因此而常常觉得自己是游离在城市之外的人,随处漂泊。
还可以恋爱吗,还有资格恋爱吗,还能够恋爱吗?!
这样的问题,答案其实很清晰,当然是否定!怂恿母亲结束掉自认为可怕的婚姻,还有什么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只因这样的心念不够坚定,只因贪恋那份呵护,终于也还是掉入万劫之地,不复的还有无辜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
清晨一阵清脆的铃声,唤醒了沉睡中的楠栗,侧过头,看到了落地窗外的远山,蓝的耀眼的天空,几朵云好像是这天幕的装饰,光着脚丫站在凉凉的地板上,轻轻打开窗,一丝甜腻腻的风轻柔的闯了进来,是梦吗?
这样的光景楠栗看了7年,星转斗移,如同童话般的梦竟然做了这么久!
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城堡里,楠栗找到了家的感觉,终于有了一盏属于自己的灯,终于可以让家里的陈设有了自己的想法,终于可以常常远足至山中,让新鲜的空气扫去积年的尘霾,也是那一年才知道城里的雾早已不再干净!
新的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电视里演的正朝向幸福的方向奔跑……
内心叛逆的楠栗,终于还是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只因为那个男人有着一张阳光般的脸,只因这个男人愿意用仅有的10块钱请楠栗在街边吃了一碗麻辣烫、一瓶可乐,然后手拉着手走回家,也只因这个男人愿意用他全部的微薄成就楠栗所有的渴望!
这就是幸福,简单?爱!楠栗一直没有忘记这种感觉,天黑的时候有个人陪着看星;下雨的时候有个人共撑一把伞;炎热的夏季两个人吃一根棒冰;寒冷的冬季一个烤地瓜温暖两双手,这些就是曾经想象的美好,如今全部都实现的浪漫。
已经足够好了不是吗,好到让人心醉。可是现实常常是调皮而突兀的,完全没有剧本可循。
两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三个人的生活,继而变成了四个人,磨合一直在继续着,时间没有让磨合变得圆润,相反却更加尖锐刺眼。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怎样的汹涌,楠栗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左右为难、自欺欺人的过着每一天的日子,而这场风暴也终于在小嘟的出生后轰然爆发。
“你知道他不会笑吗”?“你看看他为什么不说话”?“他刷的碗总是不干净”?“他太浪费水了”?“他到底会干什么”?……这样的话语每天都在重复,一直持续了好多年了,对于母亲变本加厉的职责,楠栗内心不明白,家庭生活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用大部分的时间去清扫,然后用剩下的时间喘息,这样的日子和奴仆有什么两样?难道这个房子会因为地面的不洁而倒塌吗?难道会因为家事的延误而让家里落破不堪,处处生虫吗?
为什么不让家变成一个从容安稳的地方,为什么不让家里的节奏变得慢一些,这样的唠叨从小就听得耳朵生茧,如今如此升华,只觉得让人无处可逃。
灰暗取代了曾经明亮的脸,暗淡蒙上了眼中的欢快,这份桎梏已将所有人牢牢锁死,被锁上的还有曾经跳跃的心!
将心事沉积在内心,应该是这个男人能做的唯一反抗,用沉默和背影抵抗着内心的压抑,可是即使是死火山也会有爆发的一天,楠栗知道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我们离婚吧”,“好”。这样的对白终于上演了,一个字,如同当年那份爱一样的简单。怀里抱着粉粉的小嘟,漠然地站在窗口,何去何从,这样小的生命还没有好好看看花朵的颜色,还没有听听海浪的歌唱,怎能忍心带着她一起结束呢?!早该完结的生命,却因为这份延续而继续残喘着,也许这是我这一世改承受的罪,终究我们还是输给了感情。
小嘟会讲话了,会走了,会出怪样了,会自己吃饭了,会耍脾气了,会有喜欢的小朋友了……幸好,一切都没有发生;幸好,我们还在一起;幸好,我们依然活着!
未来会是怎样,楠栗闭上眼,没有去想,又或是想了很多。咖啡的热气被细腻的奶泡包围着,已经尝不到苦的滋味,早已没有了当年追寻苦涩的执拗。现实安稳,岁月静好,就这样不是挺好吗?!既然已经掉入了错误的时空,就当是一场宿命,在这场相遇里静待花开,也许可以等到白发苍苍,也许还可以再说一次“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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