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偷鸡摸狗
小的时候,我是个很顽劣调皮的孩子。春末夏初,杨絮柳絮飘飞的时节,村子里的天空、乡间小路、田野里、柴草垛上到处飘满了一片片一团团洁白的杨絮柳絮,这漫空飞舞轻灵的白色精灵,好似五月飞雪,增添了村庄多少浪漫
小的时候,我是个很顽劣调皮的孩子。春末夏初,杨絮柳絮飘飞的时节,村子里的天空、乡间小路、田野里、柴草垛上到处飘满了一片片一团团洁白的杨絮柳絮,这漫空飞舞轻灵的白色精灵,好似五月飞雪,增添了村庄多少浪漫色彩,也给我的儿时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我总爱随身揣盒火柴,或装个大人们用得差不多的打火机,在村子里四处游荡,看见有杨絮柳絮飘得特别密集的地方,火柴一划,打火机一擦,“哧”的一声后,杨絮柳絮就点着了,冒出一溜好看的火花。
大人们爱说,走多了夜路遇到鬼。调皮多了,有时也易惹出事端的。
那天,我吃过午饭没睡午觉,又跑到村子里到处闲逛。令我欣喜的是,在一个柴草垛边,竟遇见了一大团被风吹在一起的柳絮,这可是从没见到的好大一团呀,白白的一大堆,像一团硕大的棉花糖,又像是一群受了惊吓的可爱小白兔,缩成一堆,怯怯地蹲在柴草垛边,风一吹,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我盯着这一团,此刻在我眼里,显得格外美丽而诱人的巨大的白,明知道点燃它,可能会导致危险,却实在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欲望,我像着了魔似的,满脑子里想的是,点燃这一大堆可爱的白白的柳絮后的美妙景象。
我终于颤微微地掏出了打火机,擦亮了火苗,手轻轻的抖着,带着种战栗般的激动和未名的喜悦凑近了那堆柳絮。
只听“哧”的一声轻响后,柳絮堆在正午耀眼的阳光照耀下,燃起了一团更加耀眼的白色光焰,在柔柔的风中,像一位风情万种的白色妖姬,舞动起曼妙的身姿,忽然一阵风吹过,美丽妖姬白色的长袖,像十八罗汉中长臂罗汉的怪手,见风就长,“飕”的一下,攀上了身旁不远处的那堆柴草垛,眨眼之间,白色的身子也鬼魅般,迅捷地凑了上去。很快,白色妖姬的整个身体,迅速溶入到柴草垛中,不过几秒钟光景,一阵白烟过后,白色妖姬像被施了魔法,化身成一红发红眼的巨人,带着满腔怒火冲天而起。
我像个无知而胆怯的孩子,被这眼前阳光下突然出现的,似乎魔化了的诡异景象吓坏了,一时慌了神,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但很快,我在燃烧涌出的热浪中清醒过来,撒开步子,一路狂奔向家里,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爸爸正在家里睡午觉,被我的大喊大叫和撞门而进时,发出的巨大声响惊醒,快步出屋,刚要揪住我问个明白,被我一摔手挣脱了出去。
我跑到厨房,拿了个皮桶冲到水缸前,接了大半桶水就往外跑,一边跑,口里一个劲地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那天中午,午睡的村人全被惊醒了,大人小孩一起上阵,流经村中的那条清澈的小溪边,像过起了傣家泼水节,聚满了手拿水桶、脸盆,穿梭往来的人们。
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火最终扑灭了,几个一屋高的柴草垛,在这场火中付之一炬。幸运的是,火灭的还算及时,柴草垛和房屋也有些距离,总算没有殃及到周围的房屋,否则损失将更严重。
自然,我被父亲吊在村中的大树上,狠狠地毒打了一顿。多亏后来乡亲们和爷爷出来救驾,我才幸免于难。
此次失火事件后很长一段时间,每次我闲下来时想起,总觉得那堆出现在柴草垛边的,白白的柳絮,肯定是哪个平时在山里游逛时,不小心得罪的山妖树魅所化,单单等候在我经过的路上,诱惑我,害我着魔,冲动地点燃了那团硕大的柳絮。
通过这次纵火烧柳絮事件,你该明白:我是一个多么顽劣的孩子。不仅如此,我还爱偷!
土豆、地瓜、甘蔗、莲子、毛豆、芋头、红枣、香梨、西瓜、桃子、李子、花生、凉薯、桔子、金橘……总之,田地里、果园中,但凡能吃的能弄到手的,我都偷过。
少时没偷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出偷中的乐趣。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儿时若不曾小偷小摸,那童年就算是白过了。不偷的童年岂是完整的童年!偷——勾起童年多少纯真美好回忆,唯美童年,最大乐趣尽在于偷!
最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吧,我和小伙伴就知道田地里成熟的小麦、玉米、毛豆偷来烤着吃,味道是不错的。后来发现,毛豆带点盐,拿个小铁罐,在小溪里装了水,煮来吃,味道更佳。
大了点,也就六七岁吧,我们学会了偷地里的花生、地瓜、芋子。花生或烤或煮,味道都不错。红薯和芋子,先扔在火里烧一会,再留在滚烫的火灰里煨上段时间,吃起来特香。有时,也从家里偷几个鸡蛋,用拌了细盐的湿黄泥裹了,放在明火过后的火灰里煨来吃,口感、味道皆佳,但要注意掌握火候。
上了学,照偷不误。
学校周围村子里的花生、板栗、甜瓜、西瓜都是我们偷食的对象。花生我就不讲了。偷板栗时,一个人放哨,两个人拿了长竹竿在树上敲打,或事先捡好一大堆石子,“簌簌”地往树上扔,一时三三两两的板栗下起了雨,不一会地面就落满了,像突然不知从哪儿,跑来了一群可爱的小刺猬,赶紧用旧衣服包好,撒腿就跑。
板栗生吃、熟煮、火烤,都好吃。糖炒太麻烦,没试过。大了吃街上卖的糖炒栗子,味道还不错,可总觉滋味不如。
偷甜瓜和西瓜时有点窍门。我们一般不像别人那样,小心翼翼地摸黑过去,瞅着没人,直接偷几个抱了就跑。一旦发觉,让人又喊又叫在你屁股后面追着,多没面子。何况有时嫌西瓜大,抱着沉,刚在地里猛吃了一肚子,给人这么一阵紧赶,对肠胃也不好。
我们往往是几个人约好了,训练有素的特种小分队般,前后拉开段距离,成三角形潜行前进,悄悄摸到看瓜人的窝棚边,取出带来的粗铁丝,从外面小心地把门牢牢扣死。
做完这些,满地头悠闲地这个摸摸,那个看看,瞅准了哪个瓜好,摘了来,一拳砸下,或蹲或坐,就着月光和满眼的葱绿,有滋有味地吃起来。没发现最好,发现了,你也是干着急,等你好不容易想法从窝棚里出来,除了月光,就是月光下的瓜地。运气好,或许还能见着远处月光下,几个隐隐绰绰的背影。月光真好!
“五月荷花红满湖,团团荷叶绿云扶”,学校附近好大一片荷塘。类似‘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的景致,就不再过多描绘,反正总有田田莲叶风中摇曳,夜过雨后玉盘滚珠,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丽。
夏日里,荷花开了,莲蓬里的果实颗粒逐渐饱满了,是该到偷莲子的时候了。莲花不偷,又不早恋,偷了送给谁。一朵花儿开,就有一个莲蓬结!盗亦有道,浪费是可耻的。
午间偷莲蓬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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