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缕缕逝去的炊烟

回忆一缕缕逝去的炊烟

篝衣散文2025-03-26 21:38:04
我们进山时,山里人很穷,住宿简陋,穿着褴褛,每天吃的主食就是红薯和士豆。他们偶尔也吃点大米饭,只不过米饭里混着大量的苞谷面,满碗的似金非金,似银非银的米饭是他们要在过年之时才能吃上的过年饭。山里人穷,
我们进山时,山里人很穷,住宿简陋,穿着褴褛,每天吃的主食就是红薯和士豆。他们偶尔也吃点大米饭,只不过米饭里混着大量的苞谷面,满碗的似金非金,似银非银的米饭是他们要在过年之时才能吃上的过年饭。
山里人穷,但是穷不了那一口大铁锅,一口大炉灶。
那口大炉灶里,不知每年要烧掉多少的柴火;那口大铁锅里,不知每年要煮熟多少的苞谷和土豆。
每当启明的鸡叫声在山里响起,随着那喔喔的叫声,半山腰,溪水畔,地坝旁所住的农户,那房顶上的烟囱就开始冒起了缕缕的青烟。一条条的乌龙弥漫在了满山的上空。
浓烟随着晨曦的浓雾,缭绕山冈和山梁起舞翻飞。注目的人难以辨别那往空中不停升腾的是烟还是雾。
炉膛里的火在燃烧,燃烧的火焰,把那灶前烧火的人的脸膛映照得那样的灿烂和红彤彤。
炉里的柴火又快烧烬,炉前的人又往炉膛里添加了一把柴火。添加的柴火把炉膛里燃烧的火焰突然压灭,浓浓的烟雾升上了烟囱,环绕在了满屋里,屋里的人在这烟熏烟绕的浓烟里,每一个人的眼眶都熏出了酸涩的泪。
火钳把炉膛里的柴火重新架好,放在唇上的吹火筒,让鼓着腮帮的吹火人把一口口的气吹进了炉堂内,炉膛里的火又熊熊地燃烧起来。
苞谷粥熟了,土豆熟了,太阳也升上了天空。
吃过早饭的农家人压灭了炉膛里的火。烟囱里只留下稀疏的烟,还在往空中不停地往上窜。
农家人下地去了,锁着的门内。一把挂在炉膛前的陶瓷水壶,趁炉膛内还在散发的余热把壶内的水不停地加热。它在等待和守候主人的归来。
不要小瞧了这一把满身都是漆黑似的油烟,没有了一点陶瓷光泽的水壶。那壶内滚烫的水,是农家人回家洗脸,洗脚时消失疲乏的一剂上好的良药。
山里人,那大大的灶,大大的锅,能炕出甜香爽口的金黄金黄的苞谷粑。
这不是又到了苞谷成熟的季节。我们几个进山早的同事,看着翠绿的苞谷林里,苞谷杆上长出的一穗穗嫩嫩苞谷,那甜甜的清香的苞谷粑,又勾起了肚中的馋虫涌动。
我们在月色金黄的夜晚,茗着茶,听着风吹得苞谷林嗦嗦响,谈论着以往在农家吃苞谷粑的情景。
炉膛里的火在燃烧,烟囱地的烟在袅袅的升腾。大铁锅里的水在沸腾,沿着锅边炕着的玉米苞在慢慢地熟透。
火灭了,烟停了。吃着嫩苞谷粑的农家人的家里热闹起来了。
谁不说那嫩黄的苞谷粑里夹着的茄子、辣椒、肉潲子使人口水绵延。
月光渐渐地升到了中天,晚深了,那轮金黄色的月亮更圆了。看着圆圆的月亮,我们更加地睹物思情。
金黄色的圆月好象此刻化为了我们每一个想吃的苞谷粑。
随着山里大量树木的砍伐,树木渐渐地少了。森林变成了秃顶的荒山。茂生的杂草,再也填不饱一个个燃烧着的炉膛里需要的柴火。
改革开放让山里通了车、通了电。缺柴火的人不得不让外面的车把一车车的煤拉进了大山。没有通公路的山民也用溪水发的电做饭。
煤炉子,电炉子,比起那柴火炉子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那铁锅就更没有办法比了,真是小巫见大巫。
但没有柴火燃烧做饭的农家人,比以往过得更加的滋润了。
茅屋没有了,房上的烟囱也没有了,家家住进了高楼里。尽管每年房前屋后仍然挂满了金黄色的苞谷,窖里仍储藏着土豆。但他们的锅里再不是苞谷和土豆,而是用苞谷和土豆到山外换回的白米饭。
有的农家人比我们吃得还好,住的也比我们高档。
没有炊烟的农户家里,墙粉白,窗明亮。
电视、电话、电脑、洗衣机一样地落户到了山里的家家户户。
有的腰里别手机,一个电话就可以把山里的山货如:核桃、嫩竹笋、猕猴桃及各种新鲜的野菜……一车车地拉出山里,换回的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钞票。
山里人哪还有闲工夫给你炕费时又折力的苞谷粑。就是想做也没有那样大的锅,也没有那样可以掌握好火候的炉灶。
消失了柴火灶的山里,早晚的云也变得雪一样的白。吹拂的风也少了一股柴烟的味。但见不到烟的人,也就少了每年正宗的腊肉、香肠的烟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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