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的济南城

闷骚的济南城

咬牙恨齿散文2025-03-20 03:08:49
不知从何时起,“闷骚”一词,漂洋过海,陆地风行,充斥于网媒坊间,挂在了新生代的嘴边,而我守旧,拒绝新生,故而“火星”了很长时间,连个半解也未求。近日百度,无意点开,发现自己原来揣了一团阴暗心理,为“闷

不知从何时起,“闷骚”一词,漂洋过海,陆地风行,充斥于网媒坊间,挂在了新生代的嘴边,而我守旧,拒绝新生,故而“火星”了很长时间,连个半解也未求。近日百度,无意点开,发现自己原来揣了一团阴暗心理,为“闷”所困,为“骚”所惑。知错不改,谓之大过。不想大过于身,静心品读细解,忽然发现,“闷骚”这个词儿,不仅指向男女,而且还能指济南城。大出我的意料。
最近一句政治术语,叫“跳出……看……”。这句话用在这里,也挺贴切。土著于济南城郊,在城里人的眼中,我跳出了济南城的“三界”之外,但城郊千丝万缕,交错互融,因而跳出了“三界”,却又在融进了“三界”,故而大明湖的一笑一颦,小清河也很快伺察得到。济南的“城”与“郊”,离得就是这么近,谁也分不开。
站在这不近不远处,“冷眼”看了济南几十年,发现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济南城就像一位保守的姑娘,长衣长衫不说,还裹头缠足,把一座山、一片湖、还有几眼泉子,内敛在“宽厚的石城墙”里,尽管那道石城墙,拆除了许多年,但根基却如这座城的杨柳,有着庞大的根系,深深扎进泥土,滋出济南人的热情与宽容。那时的济南城,不事张扬,如老舍先生笔下的大城楼,冷静地把一城山色的耿直、半成湖泊的柔情,含蓄地裹在狭窄的中古老城里,“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而中古老城,也“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暖和安适地睡着”。不像深圳,攀高摩天,激情四射。那时的济南城,深富内蕴却又十分内向,一道清溪,倒映着山影,环着城,内蕴着“岸上蹲着红袍绿裤的小妞儿”的意境……九十年代以后,济南城还是沉默的,沉默的如一潭死水,只剩下老街老巷的皱纹、满街晃悠的牛仔裤,至于“二安”的断句残章,就像曾经“水涌若轮”的“三股水”,隐忍在地下,默默地承载着“泉城”的空名。济南城的保守、沉默与内向,在我看来,不是闷骚又是什么?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济南城突然外向起来。但是,济南城的外向,不是表演、不是争宠,而是保留了个性和自我,弥足了怅惘和遗憾。它先是清丽了容颜,艳装了身段,后是浓妆了一城山色,淡抹了半城湖泊,记忆中的七十二名泉,复涌得让天下人都震撼!如今的东荷西柳,矜持而不失优雅,就像穿在济南城身上的一件旗袍,裙摆不长不短,开衩不高不低,领口不紧不松,内敛了历史,婉约出了文化,周身发散出的淡淡香氛,敦厚出了济南城善美和情怀和清绮气质。而天下第一泉,则如济南城的眼帘,不用涂抹上眼影,便会让人对济南城所有被遮盖住的美丽与灵魂,都产生无穷的遐想。不像有的城市,如一位只穿一件掩体文胸的女郎一样,大胆泼辣,通体裸露,品不出她的底蕴,读不出她的自信。这样的城市,在我看来,不是闷骚,而是风骚。
说济南城闷骚,还在于它的正经、含蓄,中规中矩。说它正经、含蓄,从街巷的名称上便可略窥一斑。如县东巷、县西巷、贡院墙根等,正正经经地告诉人们,这个地方是老历城县衙的东边,这个地方是科举时的考场所在地,但这些方蛰伏于济南人的心中,则含蓄地告诉你,济南城曾经的地位;再如王府池子、曲水亭等,直白、简洁,不带一字修饰,单从名字上,让人一下子就能勾勒出一个“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泉城”。而经度与纬度,本是舶来的西洋品,用于合成一个坐标,确定一个位置,而济南中规中矩,有许多马路的名称,不是经就是纬,不偏不斜地罩上了国人所信奉的中庸之道,因而使得济南城稳定、持重、守旧,也使得济南城不如上海精细、北京大气。但是,水是一座城的魂,从古至今有多少华城,因为没有水而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没有魂而干涸成了一具具木乃伊,而济南因水而河、而湖、而泉、而城,从而使得济南,闷骚的柔和而富有灵性。
然而,济南城的闷骚,不是伪装,不是无奈,更不是冥顽不化,而是有着更为强烈、更为执着的渴望。这种渴望,表现在近观与远视上,则是一种相互交织的焦虑。前些年,济南人调侃济南城:“高架路修短了,北外环修软了,绕城高速修远了,泉城广场修扁了。”话语中隐藏着无法言传的暧昧。这几年,济南城在这种自我否定中,痛定思痛,挣脱出了中规蹈距的大网,放开手脚,把一城热情与风流,释放到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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